,载湉已经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忽见桌上的猫咪碟子空了,他便有些不高兴地一甩袖子:“哼,胖妞也在啊?”
清朝没有以瘦为美的观念,然而无论在哪朝哪代,胖妞也不算一个褒义的称呼。瑾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臣妾不胖。老祖宗说这叫富态,是有福气的长相。”
若桐立刻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果然,载湉一听这话就勃然大怒,仗着酒劲儿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冷笑着说:“老祖宗,老祖宗,什么都是老祖宗!储秀宫养条狗,你们也得把它当祖宗供起来吗?还有脸吃小甜饼,爱妃从来不喜甜食,她宫里每个月领那么多蜂蜜牛乳,最后都进了你的肚子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变了脸色,既不为同情瑾嫔,也不是畏惧皇帝的龙威,而是皇上这话里大有埋怨太后管得太宽的意思,这要让储秀宫知道了,只怕这屋里的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扑通一阵膝盖落地的声音,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若桐忙过去扶着瑾嫔的肩膀:“姐姐别生气,皇上这是醉话。”又恨铁不成钢地瞪向醉酒闹事的皇帝:“皇上今儿在哪儿吃醉了酒,倒来拿我们寻开心。您还好意思赖旁人,臣妾宫里的小甜饼都被谁吃了,皇上心里没数吗?”
像是瞬间被扒去一身纸老虎的伪装,露出哈士奇的本像,载湉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浮现出羞恼的神色,脸上的红霞更是扩散到了耳根子上。不知是那根神经被酒精麻痹,他委屈巴巴地回瞪若桐:“谁说朕是她的小湉饼,不给别人吃来着?”
“嘶——”一把甜到发腻的狗粮猝不及防地塞了满嘴。众人目瞪口呆,维持着想笑又不敢笑、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又不敢抖的僵硬姿势,望天的望天,低头的低头,好像头一次发现景仁宫的浮金天花板和绒毯是那么美丽。
若桐浑身的热度蹭地一下全蹿到脸上。她忘了比起几年后整天为朝政忧心忡忡,刚刚成亲时,光绪和珍妃的相处模式还是整天恩恩爱爱腻腻歪歪。穿洋装摆poss照相,白龙鱼服溜出宫玩耍,为牛排是煎着好吃还是烤着好吃争论不休,这些花式虐狗之道才是他们此刻生活的重点!
被自己发的狗粮腻到,重生的人真是伤不起。
“哎哟,娘娘诶,我们严家打从嘉庆爷那一辈儿开始就在内务府伺候,这回我儿子猪油蒙了心。求您看在我们几辈子的老脸上,求皇上开开恩吧。”
“是呀是呀。小主,我们老刘家四代单传,就这么一根独苗儿啊。”
穿着华贵的内务府包衣和总管太监家的夫人们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聚在永和宫正殿,拿帕子抹着眼泪哭诉。
瑾嫔坐在炕上以手扶额,苦笑道:“嬷嬷们高看我了,我哪里在皇上跟前儿说得上话呢?”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宫里谁不知道您为人恭肃端方,万岁爷面上看着不显,心里也敬您三分。”一个夫人讪笑道,“更何况,不是还有珍嫔娘娘么?”
“是呀是呀。我们早打听过消息了——珍嫔娘娘自小就听姐姐的话,不论大事小事,只要您开口,娘娘无有不依。”
“是呀,您就帮我们在皇上和珍嫔娘娘跟前美言几句吧。”
众人七嘴八舌,龙眼大的东珠、成了人形的人参、半人高的珊瑚树,各种珍贵的礼物流水似的搬进了永和宫。
瑾嫔被吵得脑瓜子疼,好容易送走了这些奴字号的奶奶们,起身往景仁宫来:“都想借着我劝你,吹个拐着弯的枕头风……弄得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你呀,就会给我找麻烦。”
“收呗,干嘛不收。”
若桐正坐在炕上摆弄一盘珍珑棋局,闻言只道:“这起子刁奴,平日里没少给你脸色看吧?难得有机会惩戒他们,姐姐只管把架子摆得高高的。来多少收多少。”
瑾嫔知道她这是在变相地给自己撑腰,不由叹道:“宫里富贵已极,我还要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现在我担心的就只有你这个小祖宗。”
“你昨儿跟着皇上出宫了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起子小人不敢怪皇上,只怕就要怨是你撺掇的。”
瑾嫔伸手抚摸若桐的鬓发,叹息着说:“你从小就胆大妄为,天不怕地不怕,会两句蹩脚洋文,就敢隔着帘子跟洋人理论。我虽然没有你那样的勇气,但也知道如今天下正是‘两千年未有之变局’。皇上这个位置,做得好就是光武帝(中兴之主),做得不好就是崇祯(亡国之君)了。你当真跟定了皇上,要跟他一起赌这个要么名垂千古,要么身败名裂的局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嘤,久等了。我真的没有摸鱼,只是卡……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