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和往常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太阳照常升起,整个城市渐渐从一夜安睡中醒来,人群熙熙攘攘,列车发动、街道交通有条不紊地运转。
警视厅的灯亮了一夜,人员进进出出,他们去了好几个地方,要找到人没找到,倒是破获了一起黑.道军火交易,算是意外之喜。
这天上午,换班的警卫打了个哈欠,注意到街道上有个人朝着门口来了。对方一身黑衣,双手插兜,低着头,宽大兜帽下白色的鸭舌帽探出一截帽沿,他的上半张脸被藏在下面,下面则戴了一副口罩,但是因为他步履沉稳行走如风,身形也是修长挺直的,因此看上去并不可疑。
何况大白天的哪个犯罪分子会大摇大摆冲着警视厅来?
警卫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在那个人来到眼前时沉声问:“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对方停住脚步,抬头露出一双天空色的蓝眼睛,声音平淡:“那麻烦你通知一下吧,就说,警视厅里有炸.弹。”
警卫反应了一会,被吓成了豆豆眼:“这个、请您不要随便开玩笑,戏弄警察很有可能会坐牢的!”
对方没有说话,被他注视着的警卫咽了下口水,抖着手拨通内线,“那个、我这边接到行人举报,说……”
“谁?呃……”他捂住话筒,询问道,“这位先生,能请问一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吗?当然,不方便也没关系。我们支持匿名举报,如果情况属实、属实……”
如果情况属实那就说明警视厅里被人安装了炸.弹,但是这怎么可能?他纠结了一下,没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就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我姑且算是主犯之一。”
警员:……?
“……所以,你是来投案自首吗?”
“不。”对方推开兜帽,扯下口罩,不带笑意地勾了下唇角,“我来和各位玩个游戏。”
这张脸警员可太熟悉了,他惊地话筒都掉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秋泽警官,这是新型演习方式吗?”
秋泽曜怔了一下。
也算是……意料之中吧,没看到通缉令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毕竟前几天还把他在新闻里好一顿夸,转眼就上了通缉令的话,确实有点打脸,又或者说其实他们还抱了点他是潜入敌营的希望,所以给他留个后路,再或者就是二者皆有。
他在警员靠近试图制服他的时候,淡定自若地拉开外套拉链,对方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对于耳麦中上司的询问,小队长回答非常冷静:“目标身上穿有带爆裂物的装置,遥控装置所在不明,请问是否需要将目标制服?”
“让他自己走,带他去三号会议室。”松本清长说完,一边起身往三号会议室走,一边吩咐道,“通知强行犯搜查三系的松田到会议室,让爆裂物处理班的人做好准备。”
秋泽曜拉上拉链,非常配合地让对方搜身,接着一左一右两个武装特警把他带去楼内,手铐铐在他右手腕,另一端连接着笨重的会议桌,他坐在内侧,正对着会议室的门,两个警员分别站在他身后警惕着。
松本清长进来径直坐到他对面,第一句话就是:“炸.弹在哪?”
白发青年脚踩住地面,利用惯性把椅子往前拖了拖,两只手臂横在桌面上,上下交叠,神情是和以前不同的松缓,像是突破了什么框架一样,配上他仿佛小学生上课听讲的姿势,收敛起满身锋锐和棱角,整个人甚至显得有些乖巧。
“我不知道哦,管理官派人找一下吧,一个金属的箱子,不过请务必注意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嗓音也如神情一般柔和,完全不见曾经一丝冷意。可这种温柔又极其的浮于表面,给人一种虚无而飘忽的感觉。
“大范围寻找会引起骚动。”
“管理官是在替我着想吗?别担心,你现在就可以开始疏散工作,我不需要这么多人质。”他说,“该留下的人走了也会回来的。”
他在松本清长极具压迫性的逼视下淡然回望,“当然,如果你坚持,我也并不介意。”
对方僵持片刻,正要开口,会议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推门而入的松田阵平脱口而出:“A!”
秋泽曜笑了一下:“阵平,好久不见……?也算不上好久,但是总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
跟在松田阵平后面进来的几个人都呆滞了。
眼前这个人,虽然和他们认识的秋泽曜长者同一张脸,但是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不光是表情、声音,还有称呼,对方第一次叫了名字而不是姓,甚至还没有加敬语。
松本清长看了一眼他们这一长串,“我记得我应该只叫了松田一个人才对。”
目暮十三讪讪一笑:“大家听说有秋泽君呃、秋泽的消息,心急之下……”
松田阵平已经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了,墨镜勉强被笔挺的鼻尖挂住,目光越过镜片上方一眨不眨盯着对面的秋泽曜:“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秋泽曜放空视线不予作答,松本清长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直接对旁边的警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