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很快隔着衣料勾勒出凸起的伤疤的轮廓。
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受过多少伤。
他想象到一个被嗜好变态的大佬豢养折磨金丝雀的故事,又觉得很难将金丝雀跟池池暄对上脸。
嗜好变态的大佬似乎更贴合池池暄的形象。
发烧后没有精神的池池暄就像融化了的小熊软糖,实在让人生不起恶意来。
池池暄话突然变多了,他将谢均迟抱得更紧,语气慢吞吞地说:“其实我觉得你们都很烦,如果不是为了逼你们给我生孩子,我早就离开了。”
谢均迟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是烧糊涂了,犹豫着要不要带他去医院,温和地勾着唇角应答:“把们去掉,三年抱俩我都不介意。”
池池暄思绪跳跃得特别快,虽然嘴上正在说自己的任务目标,心里已经开始想,过几天主播线下见面会怎么办。
自己这昏沉沉的模样,虽然依旧能碾压那群菜鸡,但终究不好看。
看来接下来几天要乖乖吃药了。
池池暄很难受地叹了口气。
谢均迟用食指骨节小心翼翼拭去池池暄眼角的水渍,问:“后背那些伤还疼吗?”
也不知道贺序用什么工具留下来的,过了这么久,伤疤还是能清晰看见。
他说的话有些绕,脑子混沌的池池暄想了一下因果关系才反应过来,迟钝地摇了摇头。
谢均迟没有点穿,因为怕自己所指责的是池池暄的小众爱好,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意贺序,不过你有时候觉得累了,也许可以停下来看看我。无论如何,伤害自己的身体是不对的。”
如果他是贺序,哪怕池池暄再怎么喜欢被……这样对待,他也舍不得下手。
窗外的晚风将树叶吹得哗啦哗啦响,池池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谢均迟说自己在意贺序,迷茫地眨了眨眼。
落在谢均迟眼里,就像是对刚才的话的默认。
谢均迟松开他,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
他起身向池池暄告辞,临走时想了想,笑问:“我可以咬你一下吗?”
不等池池暄拒绝,他就俯身靠近,用雪白的牙轻轻咬了一下池池暄的手背,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就像是小狗标记。
看着池池暄不解的表情,谢均迟笑,“我先走了,早日康复,改日再来看你。”
他前脚刚走,贺序就回来了,并且端了一碗炖得软糯的白粥,一口一口喂池池暄吃。
池池暄看到他手腕处凸起的腕骨旁,有一个被热水烫出的水泡。
贺序没提,池池暄便也没问起。
等池池暄吃完,贺序看到他手背上深深的牙印。
“谢均迟咬的?”他用肯定的语气问。
他托着池池暄的手腕摩挲着上面的牙印,神情晦暗。
池池暄和谢均迟的关系大概很好。
网上的消息贺序一直有在关注,包括一些流传出来的《涉猎》剧组内的照片,池池暄的戏份不多,但每次一出现,必定和谢均迟在一起。
谢均迟长得好,性格也温柔,池池暄喜欢也很正常。
贺序在心里为池池暄找了无数个喜欢上谢均迟的理由,又为自己找了无数个自己与谢均迟配不上池池暄的理由,心尖就像是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莫名的情绪退散过后,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幼稚到像是初中小男生。
“稍等一下。”贺序克制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又出门了。
池池暄又将身体埋进被子里,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贺序似乎往墙上安了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池池暄问。
“没什么,”贺序不自然地轻轻咳嗽一声,“你继续睡。”
他坐在床边,声音低到像是自言自语:“我守着你。”
贺序这句话成了诺言,除了出门倒水做饭,就连工作,也一直坐在池池暄床边。
池池暄除了脸盲以外,五感敏锐,总觉得自己闭上眼之后,黑暗中有人盯着自己的感觉怪怪的,不过很快就习惯了。
晕乎乎睡着后,他做了个噩梦,半夜惊醒,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池池暄伸手去摸索床头柜放着的玻璃水杯,手腕忽然被人攥住,“要喝水吗?杯子里的水是凉的,我去给你倒热水。”
“好。”
暖黄色的小夜灯亮起,灯光勾勒着贺序的镜框,轻描淡写描摹出他俊秀的五官。
他的衣服没有以往看起来那么整齐,但仍是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电脑摊开放在他的膝盖上,但屏幕是灭着的。
池池暄觉得有点奇怪,感觉贺序的病似乎恶化了,但又说不上来体现在哪里。以往聒噪的1003号系统最近不知为何转了性,一言不发,没有给池池暄半分提示。
贺序倒了水,片刻之后就回来了,并没有将水杯递给池池暄,而是亲自上手喂他喝。
小国王是习惯别人伺候的主,也没觉得不适,任由贺序过界的举动,贺序的动作也足够温柔,没有噎住他。
喝完后,池池暄才砸吧出几分不对劲来。
“你坐了多久?”池池暄的声音哑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