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得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池池暄勾勒着贺序的唇形, 试图更进一步,然而却被贺序拦住。
贺序的感知有些模糊。
温软而又滚烫的触感将理智烧灼,他紧紧握住少年的手腕, 感知着少年脉搏跳动的声音。同时他又清醒无比, 制止少年更进一步。
贺序在害怕自己倘若顺从,少年清醒之后会嫌恶远离自己。
旁边伸出一只手,拉开池池暄。
“你发烧了,尝什么都是苦的。”
谢均迟声音温和,坐在床沿。
贺序瞥了他一眼,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
除了池池暄以外, 房间里的其他两个人似乎都格外在意刚才池池暄主动亲了贺序一下。
池池暄倒是觉得没什么, 视之为稀松平常的普通事情, 面对贺序的震惊也认为正常。
在他的心里, 亲吻这种事情虽然对于自己来说不值一文,但得到的人应该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恩赐, 应当受宠若惊。
他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在飘着, 乏力又懒倦, 靠到谢均迟身上,拿柔软的发丝蹭谢均迟的颈窝,“头疼。”
谢均迟揉了揉他的头发,支着他的肩膀, 从贺序手上拿过碗, 吹凉后,送至池池暄唇边:“乖, 喝完就不疼了。”
池池暄皱着眉不肯喝。
谢均迟尝了一口, 药汤确实苦得腻人, 也不知贺序方才是怎么面无表情喝下去的。
他将碗放到一旁, 淡声问贺序:“没有感冒胶囊吗?”
贺序用拳头抵着唇,耳根的红色还没有褪去。他出奇地没有反驳谢均迟的话,起身去拿感冒胶囊。
同时还带回一杯微烫的白开水。
胶囊一口咽下就尝不到苦味了,池池暄吃完之后觉得嗓子痒,抱着杯子慢慢地喝热水,眼睛红红的。
池池暄的眼眶一阵热意,他突然觉得很难受,小声嘀咕了一句:“暗藏祸心。”
谢均迟起初还不解,结合了一下手机里收到的信息,顿时明白他在说自己,顿时哭笑不得。
池池暄似乎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会,误会的始作俑者应该是贺序。
上次拍完戏后,他逾越地去询问池池暄背后的伤疤是不是贺序做的,池池暄就觉得他脑子有毛病了。
圈子内有不少金主有特殊的癖好,谢均迟想想池池暄背后的伤疤就觉得心疼,想劝池池暄离开火海又不知如何开口。
今天好不容易收到池池暄主动发来的消息,直觉不对劲,杀青宴吃到一半就急慌慌跑来,李导还笑着打趣是不是被女朋友找了,看到谢均迟严肃的神色立马闭上了嘴。
哪怕池池暄今天当着他的面去亲贺序,谢均迟也觉得是贺序这衣冠禽兽教唆的。
……也不知贺序说了些什么。
池池暄去摸自己的手机,最新款的机子上面碎了一条缝,不过不妨碍使用,时间显示二十三点,在他陷入沉睡的期间,来了很多条未读消息。
他本想回复的,又恹恹地提不起精神,靠在谢均迟身上,又嗅到淡淡的香水味,是清冷的檀香。
“顾知水呢?”他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问。
贺序低了低头,冰凉的手指触碰池池暄的额头,“在他的房间里休息。”
贺序罚他跪在地上面壁思过,不过这种小事没必要让池池暄知道。
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贺序也不想以长辈的身份来管教顾知水。但顾知水的母亲送顾知水来时,反复说过贺序就算将顾知水打死,她也不会介意。
更何况顾知水犯的不是小错。
贺序兜里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他皱着眉头准备挂断,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后动作又停顿下来。
他出门去接电话,临走时瞥了谢均迟,语气不咸不淡:“烦请谢先生在一个小时内离开这里。”
谢均迟甚至没有抬眼看他。
他轻轻戳了一下少年脸颊上的软肉,被少年生气地推开。
池池暄说:“乱臣贼子。”
沉浸式演技的后果是,他脑子一糊涂,就分不清自己和暴君的区别了,看谢均迟的眼神也像是在看那个悲惨的忠犬将军。
谢均迟笑眯眯地挨着骂,茶灰色的眼睛倒映着池池暄的脸:“吃完药有没有好一点。”
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显得像没话找话。
感冒胶囊见效哪有这么快。
来之前他在贺序那里大概了解了池池暄是怎么感冒的,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生病发烧,亲眼见了才知道这么严重。
“抵抗力这么差,以后少吃点凉的东西。”
池池暄揪着他的袖子,有些委屈地说:“我小时候感冒,他都会脱掉衣服上床抱住我,我嫌弃他脏。家里没有热水,他就用冷水洗完澡,等身上变热再来抱我。”
谢均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他是谁,你的哥哥吗?”
“不是哥哥,”池池暄说,“他是我养的狗。”
谢均迟记起池池暄早就没了家人。
他脱去外套,穿着薄薄的毛衣抱住池池暄。
体温传递过去。
池池暄身上的衣物单薄,谢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