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青柔在缘巧的陪同下回到茯苓轩,一路上不言不语,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缘巧不禁心下着急,莫不是刚才一场风波被吓坏了吧? 可是主子刚才表现的很是镇定,连她都分外惊讶,可一出大厅她又立刻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这又是怎么回事? 缘巧并不知道,此刻闵青柔的内心已经被沈妙菱无意中透露的消息炸开了锅! 孝义贤王妃? 嗤! 她在世时,没人明白她的苦,也没人怜惜她的痛!现在她没了,再给她这些虚名有什么用? 更讽刺的是,她的谥号居然是因为皇上感念成王与她‘伉俪情深’所得,多么的可笑! 这不是对她的赞颂,是对她的侮辱!什么狗屁的‘孝义贤王妃’,她不稀罕! 她冤屈而死,至死都不能瞑目!被人陷害,污蔑,早产虚弱还被毒打至死!司徒赤竟敢在神圣的朝堂上撒谎,说什么‘伉俪情深’!简直欺人太甚! 她独孤倾月发誓,此生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主子,您别多想了!奴婢先给您上药吧!” 缘巧见闵青柔似乎一脸悲愤之色,还以为她在为刚才的事情委屈,忙扶她坐到床榻上,贴心宽慰着,并将司徒越赏赐的雪玉珍珠膏取出,替她用温水清洗过伤口后,又用玉板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将药膏涂抹在她受伤的手腕和手背上。 她伤口的小水泡这时已经串联成大水泡,鼓囊囊的甚是吓人,抹药的过程中尽管缘巧很小心,可还是弄破了一些水泡。 缘巧看着都觉得疼,忙迭声问道:“主子,疼不疼?疼不疼啊?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可是闵青柔像是没听到缘巧的话,一语不发,似乎是根本没感觉到一丝痛楚。直到缘巧替她包扎好伤口,这才发现她的异常。 “主子,您别吓我!您到底怎么了?”望着闵青柔脸上绝望悲凉的神情,缘巧吓得面无人色。 此时,闵青柔终于有了动作,她抬起头,眸光中忽地闪现出一抹异样的坚忍光芒,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缘巧,你说,我能当上齐王妃吗?” 此话一出,缘巧登时吓瘫在了地上! “主,主子?” 主子这是怎么了?这样锐利的目光,这样坚毅的神情,就好像那日面对落梅雪柳时的模样! 怎么回事?主子刚才的怯懦怎么又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属于她的坚毅刚强?莫不是刚才在家宴上受了刺激? 也对!就算主子性格再柔弱,好歹也是官家千金,怎么可能受得了那样的羞辱?会有这样的转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主子的能力她太清楚了,她不可能斗得过百里香! 想至此缘巧突然扑通跪倒在闵青柔身前,恳切的道:“主子,奴婢斗胆,请听奴婢一言!” “缘巧,你要说什么?”闵青柔看向她。 “主子,虽然王妃对您诸多欺压,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再说了,即便您要跟她斗,那也得斗得过啊!百里世家乃是咱们曜日王朝的六大世家之一,权倾朝野,你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这话可不要再乱说了,否则只会给您招来杀身之祸!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苦,你想得到王爷欢心改变自己的处境没错,可是若想扳倒王妃自己上位,恐怕是难上加难!主子,您千万要三思啊!” 是啊,凭她一个小小的庶妃,怎么可能斗得过百里香?不过,如果加上一些外力,那结局就未必可知了! 闵青柔怎么会不明白缘巧的想法?不过,刚刚在家宴上,她已经看出一些端倪。 齐王司徒越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刚才在家宴之上他的所作所为,让闵青柔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冰山一角。 他根本就是知道百里香的所作所为,可是却选择忽视! 他知道百里香隐瞒她的病情,却什么都没说;他也猜到百里香赐给她的养身膏有问题,却还是选择替百里香平息事端! 他将昂贵的西域贡品赏赐给她这个庶妃,不是因为她侍寝有功而赏她,而是想要警告百里香!警告她不要妄想挑战王爷的权威,在后院她可以为所欲为,可在他司徒越面前绝对不可以放肆!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做对她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百里香会因此更加恨她入骨,而她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 恐怕他是想到了,只不过他却正打着以此来试探她的算盘! 是了!司徒越对她似乎存在着一股莫名的探究之意。宴会上的故意羞辱,以及赏赐她的真正目的,都是想探触她的底线罢了! 原来并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司徒越似乎对她格外关注,可是为什么?一个不受宠的庶妃,对他有什么用? 这一点她实在想不通。不过这并不重要,相反,如果齐王真的对她有所图谋的话,她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在齐王府站稳脚跟! 就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她才对缘巧说出那样的话,不过,只怕缘巧是被吓着了!不过无妨,她正好可以借此试探一下她这个贴身侍婢的真心。她以后要走的路凶险至极,如果不能保证身边人的忠心,她宁愿将她们剔除! 想至此,她起身扶起地上的缘巧,轻叹一声道:“缘巧,你起来吧!” “主子?”缘巧一愣。 “我刚刚说的话不过一时意气,你不必当真!”闵青柔悠悠叹息,坐回了椅子上。“我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是斗不过王妃的。若不是今日王爷垂怜,恐怕即便我以身试毒,也动不了王妃分毫!只是缘巧,如果我不想再过这种整日被人欺压的日子,我又该怎么办?” 闵青柔神色黯然,似乎对自己无力反抗压迫而倍感沮丧,而她这种情形,让缘巧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