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洋觉得挺尴尬的,不过这手最后也还是没握上,因为他说:“刚遛狗回来,还没洗手,下次一定。”
杨啸闻笑了,没说什么。
那天杨啸闻原本打算来跟医生简单聊几句领养的事情就走,毕竟一大堆工作还在那儿等着他,但很奇怪的,遇见宋洋之后他就有点儿挪不动步子了。
杨啸闻是同性恋没错,但他真不是色痞,不至于看见年轻好看的小男生就随随便便动心思。
他喜欢过人,也有过两次恋爱经历,这些经历或长或短,都以分手告终。
杨啸闻一直觉得恋爱失败的原因在他,他太不坦诚了,活该被人甩。
这事儿得追溯到杨啸闻认识那个叫梁多的人开始说起。
虽然杨啸闻现在做的是医疗器材生意,纯粹的商人,但其实他是学医出身,就是上学那会儿认识的梁多,也就是他默默暗恋了好几年的人。
杨啸闻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挺受欢迎的,初中开始就有人给写情书,长得帅有风度家庭学历也都相当不错,从来都是个自信的人,唯独到了梁多这儿,不敢吭声了。
为什么?因为梁多一直扬言自己是坚定的单身主义者,追求者来一个被劝退一个,毫不留情十分冷酷。
杨啸闻就想着:行吧,既然你是单身主义者,那我就一直以朋友的身份跟你相处好了。
他很怕自己真的表白以后跟梁多连朋友都没得做。
结果,这漫长的暗恋就开始了。
要不怎么说他自觉恋情失败都是他的责任呢,他确实不坦诚,也不真诚,在之前的两段恋爱中,对方向他示好,他觉得还不错,而且想着说或许谈起恋爱来他就能放下对梁多的感情了,结果弄巧成拙,每次分手对方都说:“我觉得我走不进你心里。”
如果按照各种标准来评判,杨啸闻是个很好的恋人。
他温柔、体贴,工作再怎么忙也都会抽时间陪恋人做对方想做的事,他可以主动记得一切纪念日,主动安排一切约会,甚至还时不时可以制造一些小浪漫小惊喜,在外人看来,他简直就是个标准的完美情人。
但感情不是这么就可以衡量的。
所以在上次分手之后,杨啸闻再不敢恋爱了,他觉得害人害己的事情还是少做,等以后什么时候真的放下对梁多的感情了,他再开始自己的下一段恋情。
他是谨慎的,谨慎到甚至不太有恋爱的**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认识了宋洋。
虽然杨啸闻是个很好的流浪动物救助人,但并不能证明这个人他不是个变态色痞,宋洋对他还是没放下心防。
杨啸闻迟迟不走,帮着宋洋干这个做那个,宋洋说:“我自己可以。”
杨啸闻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消毒喷雾。
“你看这些小家伙,”杨啸闻对宋洋说,“在外面流浪,缺胳膊少腿的、眼睛被打坏了的,但是它们依旧在努力地活着。”
宋洋看看他,心说:大哥,你什么意思?
“连这些小动物都在努力让自己的生命更持久,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也应该向它们学习?”
宋洋歪着头,盯着他看,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些,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确实有道理。
杨啸闻笑了:“你啊,以后遇到什么事儿想不开了又不愿意跟身边的人说可以来找我,千万别做傻事。”
相当有社会责任感的杨啸闻先生到现在还以为昨晚宋洋是个要自杀的小可怜。
宋洋确实是个小可怜,被实验折磨得快没继续读书读下去的信心了,但他真不至于自杀,他还没活够呢。
“等一下,”宋洋皱着眉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傻事了?还有啊,这个傻事……是指什么?”
杨啸闻笑笑:“我以前也有过怎么都迈步过去的坎,有时候真觉得死了倒好,一了百了,可是过了那个劲儿之后还是觉得活着好,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宋洋到底是聪明人,大概明白了。
“哦……”他忍着笑,突然对杨啸闻这个人有了新的定位。
“你昨晚后来一直跟着我,是怕我想不开自杀?”
杨啸闻很清楚昨晚自己一直跟着宋洋的事儿对方是知道的,毕竟那会儿路上就他一辆车,过分显眼了。
“是,不过还好,我们今天又遇见了。”
宋洋笑:“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其实是鬼,你怕不怕?”
杨啸闻笑着看向他:“我以前是学医的,你觉得我会怕鬼吗?”
学医怎么了?宋洋在心里吐槽:有的是学医的怕鬼!
宋洋没再跟杨啸闻解释——没解释他昨晚坐那儿耍忧郁的原因,也没解释自己到底是不是鬼。
中午两个人都在医院蹭的午饭,下午的时候杨啸闻被电话叫回去工作,临走前给宋洋留了张名片,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找自己聊天。
宋洋拿着名片笑着送他出门,站在宠物医院门口朝着杨啸闻挥挥手。
那人开着车走了,宋洋还站在那里,手指轻轻地蹭着名片,最后把杨啸闻和他的手机号码都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
宋洋的手机通讯录一个联系人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