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景长霁的病本就是心病,来得快去的也快,他喝了药之后睡了一觉,等马车行驶一天在傍晚终于再次停下时,他的病也好的七七八八。
这些天窝在马车里一直没怎么出来,景长霁这次又病了,难得想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一行人这次依然停在野外安营扎寨,景长霁下马车时到处都是形色匆匆的人以及搭好的帐篷和篝火。
卫殷这边有专门的人服侍,离队伍稍远一些,但四周也时不时有将士来回巡逻守卫。
景长霁一下马车,原本坐在不远处正被人服侍着拿干净的帕子擦手的卫殷抬头看过来:“醒了?”
景长霁心虚,他本来是来照顾身体不适的卫殷,结果这一路下来却反了过来。
景长霁走过去行了一礼后站在一旁:“王爷可有需要下官帮忙做的?”
卫殷察觉到不远处偷瞧过来的目光,拂了拂宽袖:“你还病着,本王没这么丧心病狂,让一个病人拖着病体服侍本王。当然,景大人要是着实想尽心,等你病好,有的是给景大人表现的机会。”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神情还好,后半句就有些意味深长,且说话间有意无意朝景长霁身后看去。
景长霁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转头去看。
不远处太子带着一行人正站在那里,他身后跟着一位御医,除此之外还有没怎么见过几面的霍锦州。
景长霁没想到霍锦州也来了,不过想想也对,霍锦州可是主角受,即使没了那份恩情,霍锦州还是能有手段留在太子身边,就是不知太子如今是什么心态,或者是打算享齐人之福?
景长霁看到太子也只是垂眼朝一旁让了让,随着其余人一同行了一礼就当透明人。
太子从走过来目光就一直忍不住落在景长霁身上,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克制,他这次来赈灾,甚至让父皇失望也要来这一趟,就是想立功,他不想让人觉得他这个储君没本事。
可忍了这么久,听到景长霁病了,还是忍不住带着御医过来一趟。
结果听到了什么?他觉得睿王说那一番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是炫耀,炫耀他求而不得想要拉拢的人,对方却唾手可得。
太子敛下眼底所有的表情,垂眼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小皇叔。”
卫殷懒洋洋坐在那里,只闲闲掀了掀眼皮:“是太子贤侄啊,有事?”
太子温和道:“听说景大人病了,就唤来一位御医过来给景大人瞧瞧,这还有十来日的路程,若是病情加重怕是不妥。”顿了顿,加了一句,“毕竟景大人是孤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景大人身体一日没康复,孤这心也无法安下。”
卫殷的视线凉凉从太子面上落在御医身上:“哦?太子贤侄这意思,是说本王苛待景大人没给请人看诊,还是说本王身边的大夫不如太子贤侄的人?”
这话把太子噎了一下,这让他怎么接?
太子咬了一下后槽牙:“小皇叔误会孤了,孤并非这个意思。秦大夫是专门为小皇叔看诊,孤也是担心秦大夫分心,耽误小皇叔的病情。”
卫殷听着他滴水不漏的话,却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景长霁:“你怎么说?太子说要替本王分心呢。”
景长霁眼观眼鼻观鼻压根没看太子:“下官的病已经大好,本就身为医官,也能自己看诊。”
没提秦大夫和御医,他自己就能给自己治病,也就不劳太子操心。
太子听出这意思,薄唇冷抿,半晌才笑了下:“倒是孤忘了,景大人医术也不错,即是如此,那孤就先回去了,小皇叔用过膳食也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要启程赶路。”
卫殷这次只是冷漠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目送太子离开。
景长霁等人走了才抬眼看去,刚好对上正回头偷偷看过来的霍锦州,学着平时卫殷面无表情看人的沉沉模样,吓得霍锦州连忙把头转了回去,缩着肩膀快步朝前跟上太子。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卫殷不满的声音把景长霁的思绪拉回来。
景长霁摇头:“王爷看错了,下官没看。”他只是看到霍锦州突然想起一件事,霍锦州既然是穿书的,知道他救过太子的事,那么这次霍锦州跟过来,莫非也知道他会偶然得到治疗瘟疫的方子?
那他这是想怎么样?想到时候哄着让他将方子拿出来,还是让太子出马?
还有后天的遇袭,加一起让景长霁原本就白的脸色更加白得近乎透明。
卫殷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愈发不满,轻哼一声。
景长霁回过神看去,对上卫殷懒洋洋的模样,刚好这时候参汤熬好,管家从侍从手里接过,刚要请示,就听卫殷开口:“本王早些时候给景大人喂药手麻了,抬不起来,景大人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喂回来?”
景长霁难以置信:刚刚谁还亲口说了不会这么丧心病狂让一个病人服侍?
转头就忘了?记性差,也不能差到这个地步吧?
卫殷丝毫不心虚,一碗汤而已,不算苛待。
景长霁望着汤,想想算了,只是等真的喂的时候后知后觉意识到,所以他这一整天浑浑噩噩的时候是卫殷给他喂的药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