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长安。
在例行早朝议事的太极殿上...
端坐于髹金雕龙木椅的李世民,身着纹绣五爪金龙的龙袍,皇冠之下的面容,有些许愁容。
就在前两日,他收到了尉迟恭于那驿站传来的密报——牧禅于蜀道中,遭遇装备精良,作风严厉的刺客组织袭击。
根据其猜测,严重怀疑这些敢于赴死守住秘密的‘刺客’,并非那民间的索命门一流所为。
且人员尚多,有组织、有纪律。
行事作风也非那平常刺客所做的‘只为求财索命,行事摸黑下药使阴招’等路子。
还有那六人成队,刺探、埋伏、欲将整座驿站的人,尽数杀人灭口,放火消除痕迹,哪怕是被捕也第一时间咬毒自尽的行径。怀疑...
这并非是等闲权贵才可拥有的死侍队伍。
这等人盯上了皇子...
极为凶险!
所幸,牧禅也并非无用之辈,竟使出那‘夜如白昼’之法,让刺客们纷纷瞎了眼,最后成功击退刺客。
得知消息的李世民,看着密报心里又是庆幸欣慰,又是后怕不已。
多亏自己当初听从观音婢所言,委托那武艺高人
的大黑熊前去护卫儿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没想到他这傻小子,还是有点心眼的,哪怕敌众我寡,也成功翻盘占据主动权,将刺客击退捕获。
看来他心里倒是清楚,自己在长安闹出的这些风风雨雨,触动了那么多权贵的利益,会给自己招来何等麻烦。
只是...
李世民这两天也派人暗中打探了几个,牧禅可能招惹到的,连他也会有所忌惮的那几个世家,但却没发现对方有何异动。
就连太子·李承乾私自委派索命门刺客,刺杀牧禅一事,他也早已全数知晓。
只不过,他未对其有何阻扰责罚,且在心中暗自给两者的表现做评判。
毕竟这些孩子间的小打小闹,或者说竞争等等,他倒觉得没有什么。
他更看重的是孩子如何应对,处理那些个麻烦的行事作风,以此评定将来该给其怎样的地位。
若是旁人知晓此事,定会斥责他为父无情,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但李世民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
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他当年的遭遇远比两人这些更为凶险!
若非那些个的遭
遇,将那段来自于同胞兄弟的羁绊已消磨殆尽,他又如何能做出那被天下人谴责的弑兄之事?!
旁人...
无法理解他的遭遇!
就连他的父亲,也无法理解他的苦衷。
甚至还责备他,这自家兄弟间打闹矛盾,利益纷争,也不过三两句话就可解开,又何苦将其性命都搭上?!
若是他也抱着如此天真幼稚的想法,现在恐怕早已化作白骨,又何谈穿上龙袍,指点大唐江山?!
只是,让他如何都想不通的是...
牧禅的身份并未他可并未公布于众,仅凭他所作所为的那些事情,怎会引来有如此权势之人,出此大手笔对其迫害呢?
毕竟说到底,他现在也不过就是个有点小钱的商贾,以及那临时的下州刺史罢了。
哪怕是对其意见颇深的太上皇·李渊,纵使有心对其出手,也瞒不住他的耳目...
既然不是世家,也不是父亲,那又会是何人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待那些所要过问的朝事已说完后,李世民挥了挥手,宦官会意的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户部尚书·刘政会脸色微
动,随后手拿奏折上前一步,说道:“微臣有事启奏!”
“说!”
刘政会正声道:“兹前日户部所收到的,那绵州刺史所写的‘绵州水患救灾拨款’一事,还需烦请陛下审阅批复。”
“嗯?绵州?!又是那只会伸手要钱的破地方!”
“那地方多年连中央税款都凑不齐,去年不是有人上奏将那绵州,同其它州县合并嘛?”
“绵州的刺史...不就是那个年纪轻轻的牧禅是吧?曾在坊间听闻他的名头,如今不过才刚到任几日,那屁股都没坐热呢,就厚着脸皮伸手要钱啦?”
朝廷文武百官低声议论道。
“绵州...”
李世民低头沉吟着,眉头微皱的回道:“那地方常年水患,中央拨款之事你往年皆在批复审阅,按照往年批复的钱款额度,施于援手便是!”
“是,陛下!本官也想如此行事,可是这绵州刺史此次所申请的款项过大,已超出往年数倍不止,微臣...实在不知该如何批复。”
刘政会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暗示道。
说实话,若非之前皇上刻意提点过,关于绵州的事情都要与他告知
一声的话。
他早就在那份奏折上,画上大大的×。
甚至还要写封回函责怪对方,不知自己绵州地境几斤几两,竟敢狮子大张口的要钱!
“等同往年数倍的拨款?”
李世民眉头紧皱,这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