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夜黑风高,小心火烛!”
作坊之外,打更人呐喊声逐渐远去,不良人轻磕着桌子,对着面前的牧禅两人,盘问道:“掌柜的,你可知罪?”
“什么?大人你问错人了吧,明明是他们...”
卢素素大为不解,这怎还贼喊捉贼起来,无端被砸的可是她家的店铺!
“大胆!”
不良人猛地抽刀,一刀砍在桌上,将她吓得往后一缩。
“大人息怒,小民确实不知何时触犯了大唐律法,还烦请大人说明缘由。”
牧禅将其拉在身后,强作镇定说道,一层细密的冷汗出现在额头上。
就看对方这不问青红皂白盘问他们的架势,对方明显早已有备而来。
而让他心生忌惮的是,眼前这不良人...
若是对方真的心有不轨,确实有不惧律法,将他们这等草民就地格杀的权利!
“哼!柳三元,你就与他说说吧。”
不良人冷哼一声,慵懒靠在桌上吩咐道。
“是!大人!”
柳三元拍了拍手,其仆从门外抬来一名尖嘴猴腮,面色痛苦,抱腹抽搐的男子,放在牧禅两人面前。
他假惺惺的抹着眼角,痛声说道:“禀告大人,小人本为这丰邑坊内一家甜品铺掌柜,听闻近日有家甜品铺子生意红火,物美价廉,特派人前来品尝,以此讨教学习,可谁知...”
“这黑心商家所售卖的冰饮之中竟含有剧毒,我家小二在品尝过后便坏了肚子,金汁带血,其腹痛不已,虽然已及时找来郎
中灌药汤救治,但这情形,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人...”
牧禅看着那名躺在担架之上的男子,面容稍感熟悉,不由心底一凉,他今天确实有看到过此人。
“不,不对!这人确实有来了店里,可我当时已打烊关店,并未卖他任何东西,大人,他在说谎!”
卢素素猛然开口说道。
她虽做不到过目不忘,但若真有卖了东西未收钱的食客,根本逃不过她的慧眼!
若她真是心大,又如何面对那些个赖账逃单的地痞流氓之辈!
“确实如此?”
不良人偏过头,对柳三元问道。
后者脸色阴郁,这男子今天确实没能吃到甜品,仅是方才吃了些断肠草演这出戏,当即沉默不语,使了个眼色。
“蠢货!你是真当我大唐仵作是摆设吗?”
不良人低骂一声,看着在他面前惶恐不安的柳三元,朝后抬了抬脖子示意道:“还愣着作甚?!”
“大人英明!”
柳三元幡然醒悟,连忙跑进后厨,手里胡乱抓了些面团出来就往男子嘴里塞。
“你们!你们居然敢伪造证据!这...”
牧禅震惊道,对方根本毫不避讳,竟是当着面给他下套,公然栽赃嫁祸,摆明了吃定他们!
“素素快跑!”
他急忙拉着卢素素往外跑,可门口早已在刚才抬人进店时关上。
几名赤膊的壮汉在旁把守,直接将他们两人押了回来。
“现在证据确凿,掌柜的,我且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不良人拎起长刀,放在
手里端详打量,缓缓开口说道。
“相公!这群歹人阴险,待我们明日便去武侯府...”
卢素素拼命挣扎着说道。
“闭嘴!莫要再胡闹!再吵就休了你!”
牧禅猛地出言怒骂道,打断了她。
相公要...休了...我?
卢素素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牧禅发脾气。
她双眼忍不住泛红,委屈的紧咬着双唇不语,低声抽搐。
牧禅看她的模样,心中极为心疼,可眼下之事关乎性命,已顾不得其它。
他闭眼咬了咬牙,随后挤出一副难看的笑容,尽量不去看那把已横起的长刀,说道:“大人请见谅,贱内平日癫言疯语惯了,待我再严加管教,请无需在意!”
“是吗?可这长舌妇的癫言疯语却实在让人难以忘怀啊...”
不良人将长刀磕在地上,道。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这店内还有些许薄礼,还请大人笑纳!”
牧禅连连点头说道。
“哦?拿来看看。”
不良人仿佛突然来了兴致,坐正身子说道。
柳三元看此情景,不由在旁连连奸笑,抬手招呼一声,将他放开。
牧禅走入房内,再到柜台处翻找片刻,提着数大袋铜钱出来,献媚道:“这是小弟这些天的店内积蓄,还请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小人一马!”
“倒还有些份量,可这大唐律法森严,我也只能秉公办事。”
不良人掂量着布袋,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粗算之下,数个布袋内也装有数千文钱,堪比普通铺
面的一月营收,但对方明显看不上。
“还请大人法外开恩!”
牧禅暗自咬牙,将胸前的玉佩奉上说道。
这伴生玉佩的价值不菲,当初两人刚到长安之际,也是靠着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