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大人?!!”
虽说早已有了心理防备,可常熊依然是在看到来人之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铁勺也随之掉落在地。
“牧大人!他完了,是刺史大人来了!!这狗官总算遭报应了!”
“哼!这时候才来,让这狗官白白祸害了好几天的菜粥!可一定得好好补偿咱们啊!”
“是啊是啊!咱们都吃了那么多沙子了,怎么也得把那些遗漏的粮米给补上啊!”
“牧大人,你可得好好惩戒这狗官啊!竟敢干这缺德事!”
百姓们闻声看去,见到那名身染污泥的青年手举着令牌,顿时朝他高喊道。
“常师爷,你这魏城县的菜粥看来并不受百姓欢迎啊,这太阳都已落山了还没发完。”
牧禅走上前,指着大铁锅里那早已失去热气,凝结成团的菜粥说道。
“这这这...小人也不晓得是为何有剩余,但关于这菜粥的事宜,小人可都是照着那公文办的,这一分一毫、一条一例可是不敢有半分耽误,他们可都看在眼里啊!”
常熊吞咽着口水,摘下斗笠磕头说道。
“此事当真?”
牧禅指着他身旁的一名衙役问道。
“常师爷所言属实,我等皆是照着公文行事,午时前将粥依照配比数量给熬制好,开始分给前来排队领粥的百姓,一人仅限于一碗,共计500碗菜粥分给500人,丝毫未差。”
“不过这几日来领粥的百姓少了些,于是常师爷一是公务缠身,二是不想浪费这菜粥,便决定先将那排队领粥的百姓的队伍给分为两拨。”
“那未领过菜粥的百姓为一列,将这列队伍给分完后,则会待到日暮的辰时再分发一次,若是没人领的话,便尽数分发给那已领过菜粥的百姓。”
那名衙役面色有些复杂的说道,说话之余还不忘看了眼跪拜在地的常熊。
“嗯。常师爷,你先起身回话。本官且问你一句...”
牧禅招呼一声,语气平淡的问道:“这菜粥里可有掺泥沙凑数?!”
“这...禀大人,这断然不可能啊!小人行事也皆是照着公文配比,吩咐厨役当众熬制菜粥,哪敢私自增减份量啊!”
常熊委屈的哭诉道。
牧禅依照着他的话,也同样问询了另一位衙役,得到的
答复也是其所言属实。
他唤来一名百姓问询此事,得到的答复却是:所行之事确实依照公文条例行事,熬制、查验、分发等等,一步步都是照着规矩办事,没有出格之处。
但是呢...
纵使如此,在那菜粥里也确实有吃出诸多砂石,疑是其在刻意掺杂着砂石凑数!
“嗯...你们呢?可有在菜粥中吃出诸多砂石?”
牧禅回过头来,挨个问询着衙役们。
“禀告大人,并,我等并没有吃出砂石。”
衙役们的脸色虽有些怪异,但口径却是统一回复没有。
而这明眼人都几乎可看出这些衙役说话时的不自然,却是被牧禅直接忽略,没有往下深究细问,而是转而吩咐道:“常师爷,你且去帮我呈两碗来,正好我与恭师爷两人奔波了一天,还未用过膳。既然你这有剩余,我这倒便算捡了个便宜。”
“啊?!牧...牧大人,你这要吃这粥吗?这这这...这菜粥已是凉了,要不我先差人帮你热一热再尝如何?”
常熊脸色紧张不已,抹了把冷汗,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道。
“多此一举,这凉
了又何妨,又吃不坏肚子,大家都吃得,我又有何吃不得的?去吧。”
牧禅指着一名正在吃着碗里菜粥的百姓,催促道。
“这...好吧!”
常熊身子禁不住颤抖,慢吞吞的捡起掉落在地的勺子,先用袖子仔仔细细的将其擦干净,表情艰难的站在大铁锅前,看着锅里的菜粥迟迟未动手。
其它的衙役们也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连连咽着唾沫,晓得事情败露在即,就是不知常师爷会是如何应对了。
实际上,他们县衙里的衙役们吃的可并非都是这一锅粥,而是单独另起了一小锅在伙房里备着,在那午时分粥食用时,再来个偷梁换柱掩人耳目。
所以这刺史大人要尝这口锅里的菜粥...
这倒是让常熊如何动手啊?!
这还不比刚出锅时那般,还可搅动着糊弄下,让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如今这锅底的砂石剩余沉底的最多,怎么挑也没法将其和粘稠凝固成块的菜粥分开啊!
算了,拼一把!
反正也早已知晓会有此劫,二舅爷说过这最多也就是受一顿皮肉之灾,些许天的牢狱之苦而已,肯定不
会杀头的!
常熊将心一横,舀了两块黄白混合的菜粥进碗里,硬着头皮将其递上,咬紧牙关说道:“大人...请!”
“老恭,来呗,吃点吧!”
牧禅将其双手接过,递了碗给脸色有些发黑的尉迟恭,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吃?”
尉迟恭看着那碗端倪已是肉眼可见的菜粥,秉承着与其‘约法三章’的原则,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