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城县·县衙大门外。
“这‘常熊’本就不是什么好鸟,以前就仗着他那二舅爷狐假虎威,连县令的话都从没放在眼里过!现在成了这代理县令,行事更加猖狂!!”
“呸!狗官!好好一锅菜粥,你往里头掺泥沙,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你就等着瞧吧!你那二舅爷可保不住你了,敢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刺史大人一定不会轻饶你!”
牧禅和尉迟恭两人一路跋山涉水,满身沾染泥泞风尘,再加上如今处于日暮时分,因此那些滞留在县衙门口的百姓们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两的身份,还以为是那姗姗来迟领菜粥或是提早排队的百姓。
“格老子的!这粥是人吃的玩意儿吗?!呸!”
“常熊!要不是那块县令的令牌护着你,老子绝对把你打得连你二舅爷都认不出你!”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爷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们滚出绵州!你们这群衙役也不识好歹,就这狗东西还帮忙护着他!!”
县衙门口外,牧禅顿足看了下左右,倒也瞧清楚了那些个愤恨的言语,却大多皆是出自个别几人嘴里喊出的声音最大,一些同样脸上含有些许怒意者,虽然嘴里不时也口吐芬芳,但其表现倒是没那几人这么夸张。
他定睛瞧着那几人的打扮,衣衫整洁完整,肤色与旁人相比也稍显白皙。
一人更是身着袍衫、腰挂玉佩,光看外表便知其人有些家底在身,却也同样是在这领菜粥的队伍之中,想来也是同之前牧禅在绵州城所见的那位‘洪老爷’一般,至少也是个地主或商贾的‘老爷’身份。
除此之外,让他稍感意外的是,那口熬煮菜粥的大铁锅里,此时竟然还
有着一些残余,铁勺就这么摆在一旁。
两名衙役此时还照着那‘粥在人在’的规矩把守在旁看护铁锅,不过让人生奇的是,这领粥的百姓队伍竟似排成了两队。
“王老爷你们也稍歇歇嘴吧!这都又骂了一下午了,你不累,咱们听着都累了!要不你帮帮忙,叫些人帮忙把这500碗粥的人数凑完,咱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啊,再说常师爷和我们也都是照着规矩办事,这粥又不是没分给你们过,只是你们不稀罕吃,尽数倒在地上而已。你要是想要,待会儿辰时一到,咱哥俩让你们第一个上来把粥呈满!”
两名衙役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道,指了指身后排着长队的那些百姓。
“呸!这沙粥狗都不吃,老子会吃这玩意儿?!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要骂死他那缺德玩意儿!你们几个别闲着,都给老子骂,往死里骂!”
那位‘王老爷’怒气难消,往脚边的一滩泥泞狠狠剁了了几脚,招呼着仆人连声呸道。
“呵!嘴上说得好听,说什么‘狗都不吃’的话语,这不是骂咱们连狗都不如吗?操蛋玩意儿。”
“嘘嘘嘘,你小声些!这王老爷记仇的很,你忘了昨天杨六子不也碎嘴了几句挨了一顿打吗?!这常熊当个代理县令欺软怕硬的完全不管事,也确实该骂!”
“是啊,这日子还能有一口吃的续命已是不易,这粥里有沙子又怎样,怎么也比那‘观音土’强吧?!唉...”
几名捧着碗排队的百姓嘀咕道,引起同样在那列队伍里的百姓们一阵附和声,而以王老爷为首的那些人,则是越骂越凶。
牧禅仔细看了下,发现他们那群拿着碗的百姓
中,个别人碗里还有些湿润和殘渣,明显是那已领过菜粥的人。
“铛铛铛!!”
铜锣声与衙门内响起,于此同时,那两名衙役开始大声吆喝道:“辰时到!要领粥的站向前,没事的可都散了吧!”
“出来了出来了!那狗官出来了!!砸死他!!”
“呵!他可真是敢做又敢当啊!这施粥的规矩倒是做的像模像样的,就是不做人事!”
“常师爷,还请给咱多呈点粥啊,就那一碗可真是不管饱啊!!”
随着那‘辰时’的铜锣声响起,周边百姓顿时有些骚乱,衙门口内走出一名身着斗笠蓑衣、手持令牌,被四名提刀衙役贴身护着的人,径直走向那口大铁锅。
“呵呵...这也倒是个好法子啊。”
与牧禅一起看着周边情况的尉迟恭,一时间也顿感有趣,不禁笑出声来。
“我要是再不来,恐怕这憨子迟早也会被人打死,届时倒下的可不是他那条命,还连带着我们这魏城县县衙的牌子都一起倒了。”
通过在旁聆听观察,对情况有所了解的牧禅摇头叹道。
这被委任为魏城县的代理县令·常熊,其与绵州司马·常建章之间有一层关系他是早有知晓。
将其委任为代理县令,也是因为当时无人可用而为之,倒也不是刻意将此人提拔至此。
可哪想,常建章对他这名亲戚倒也是不慎关切啊,或者说,是在荀绍、陈富甲等人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这‘常熊’如今顶着的名头,也确实是‘魏城县·代理县令’一职,也便是这一县的父母官,作为地方官府的代表行事。
总之,荀绍等人此举的真实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