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无事。”皇帝抬起头来,抬头看着在寝殿里围着的十余位人说道,“你们先退下。”
“是。”皇后第一个回答,“我这便走。”
“你留下……”皇帝抬起头来,看着皇后说道。
“好,皇上您病重,您说什么,便是什么。”皇后马上坐了下来,双目不离皇帝,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愁与依赖。
原本停留在皇帝寝殿里的人纷纷走了出去,几位朝中重臣还在议论纷纷。
户部尚书拢着袖子对傅吟说道:“没想到呀……这皇上与皇后的感情竟然如此好……”
“皇后娘娘平日里处理起后宫事务来干脆利落,丝毫不徇私枉法,也不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母家谋好处……皇上病重的时候,她也能如此温柔可意,果然担得上一国之母。”傅吟轻咳一声,连忙回答道。
这边皇后的父亲,燕丞相连忙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憨厚说道:“哪里哪里……皇后娘娘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罢了。”
于是,一众朝中重臣在互相吹捧之中陆续离开了皇上的寝宫。
惟有皇后一人留了下来。
有些人走得慢,有些人走得快,所以在等待所有人离开之前,皇后拿起精巧的扇子,轻轻扇着小火炉里的炭火。
炭火上,慕容大夫开的汤药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发出清幽的药香。
皇后一双素手拿着小扇子,皓腕婉转白皙,看起来甚是好看。
眼见着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寝殿,皇后细眉一挑,眼角终究还是露出些妩媚的细纹来。
岁月果然也是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皇上单独将我留下,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皇后将汤药倒在白瓷碗里,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燕紫,你不知道我为何将你单独留下来?”皇帝靠在床榻上,双眼格外的有精神。
“我不过是后宫愚妇,如何能知晓皇上的心思呢?”皇后笑着说了一句。
旁人皆已散去,她也不需要再摆出一副温柔的样子来,所以言辞也变得格外尖锐。
“你的香囊,从何处来?”皇帝沉着声问了一句。
“我这香囊,皇上您当真不知从何处来?”皇后皱眉,看着皇帝说道。
她虽皱着眉,语气带着些恼人的女儿家怨气,但在皇帝听来,却显得格外讽刺。
“这香囊,不是皇上您的么?”皇后将腰间的香囊卸下。
她伸手轻轻一抛,将香囊扔到了皇帝床榻上。
但皇帝却唯恐避之不及一般地将香囊甩开。
于是,这个漂亮精致的香囊便滚落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滚了好几圈。
绣出这个香囊的人手法精湛,上面的祥云纹绣得惟妙惟肖,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里面。
皇后放下药碗,俯身垂首将地上的香囊捡起来,放在手上,看着皇帝说道:“这不是皇上您的东西,皇上您又为何要甩开它?”
皇帝皱眉,忽然提高声音看着皇后问道:“为何这京畿城中……一个人也没有了?”
“京畿城不是有许多人,皇上您何出此言?”皇后挑眉反问。
“为何这京畿城中,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了?”皇帝握紧拳头,终究是抬起头,紧盯着皇后的双眸说道。
“皇上您真爱说笑。”皇后掩着嘴笑了起来,“我不值得信任么?”
“我会躺在这里,难道与你无关?”皇帝皱眉,是开口问道。
皇后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
她低头将手中的香囊拆开,里面包裹着各色香料。
只是,皇后两根白皙的手指,将香料里的几片草叶拈了出来。
“皇上,您看看,这香料,您可认得?”皇后伸出手,将干枯的草叶捧在手上,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轻蔑地看了一眼皇后手中的香料,开口说道:“是紫金草,有安神定魂的功效,有何问题?”
“张太医是您的人吧?早二十年前张太医就摸透了这紫金草的效用,它可以安神定魂不假,但若大剂量使用,不就能麻痹神经了么?”皇后朝手心吹了一口,手心里轻飘飘的干枯草叶飘落在地。
“长期使用此物,会对使用者精神造成极大的损伤,久而久之,可是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失去了。”皇后端坐在皇帝的床前,“你说,这想不想前朝那位疯疯癫癫的皇帝?”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皇帝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皇后,提高了声音说道,声音带着些颤抖。
“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皇后冷冷地说了一句。
“前朝还在之时,我父亲不过是镇南王,远离京畿城,又如何能够接触到那时的皇帝?”皇帝紧锁眉头,看着皇后说道。
“你们是见不到,但闻袖可以呀。”皇后忽然笑了起来,又从香囊中抽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皇上,看看?”
皇帝的眼中露出些许疑惑来,他没有伸手接过皇后手中的泛黄纸张。
“她写的,你不看看吗?”皇后轻叹了一口气,“死,也要让你死得明白点。”
皇帝的瞳孔骤缩,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当他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