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妹妹每日带上菜菜与朱厚熜一起去文华殿上课,夏灵瞬没事做就从蒲桃那里打听前朝的事情,蒲桃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和夏灵瞬讲了。
这几日朱厚照总算开始发威,一鼓作气地往下贬谪官员,有甚者如礼部,一天就走了十余个人,不是发配就是贬为庶民。宫城戍卫则更不用说,每日被锦衣卫抓去审问的就不在少数,这次朝堂上倒是没什么人说话,毕竟涉及朱厚照的安全问题,皇后更是受了伤卧床不起,谁也不敢上去触这个霉头。
至于乾清宫的重建还要与户部及工部商议,户部的骨头倒也硬,朱厚照要四百万两,户部咬紧了只给一百五十万两,还顺便暗戳戳地示意朱厚照自己从内库掏银子垫一点,工部见状则表示户部不拨钱他们也没办法,君臣只能一直耗着。
朱厚照索性顺水推舟,下旨派遣钱宁在皇城西苑附近修建府邸,当然,钱从内库出,不需要户部从国库出,但乾清宫却是一点都不打算管了,任由烧成废墟的乾清宫保持“原状”。
要是之前大婚的事情就算了,毕竟结婚是朱厚照自己的事情,户部不给朱厚照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可乾清宫是天子居所,要是一直不修护成何体统?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
工部被朱厚照这厚颜无耻的行为深深震惊,最后只好和朱厚照妥协,从一百五十万两通融到了二百万两,只是如果费用超支还是要从内承运库开出。
夏灵瞬看着这份被朱厚照批得红彤彤的奏疏掐着算了算,每年宫中修缮部分宫殿支出大概也要一百万两,再论光禄寺,每年各类宴席与御膳之类的支出也约在八十万两左右,这二百万两倒是够了。
朱厚照倒是乐呵呵的,见夏灵瞬有些疑惑不解,道:“先将乾清宫大致建好了,内里的修缮费用从往年的惯例中拿钱,户部至多给一百五十万两就够了。剩下的刚好可以去修西苑的府宅。”
夏灵瞬掐算了一番,似乎还真是这样,这多出来的五十万两足够再去修一所小型豪宅了。
她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奏疏,在纸上写下自己的问题:“那你修好了这宅邸怎么和
大臣们说?”
朱厚照兴冲冲地开口道:“我早就想好了!就叫豹房,以后咱们就在那里住,我还修了校场和马场,可以教菜菜射箭骑马,平日里无事还可以避开给事中,带上菜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宫去玩!”
夏灵瞬愣愣地看着朱厚照,忍不住啊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夏灵瞬摸摸下巴,又写字发问:“那养豹子吗?”
“养!”朱厚照见夏灵瞬盯着自己,讪讪开口道:“我们可以养一只小的,就把刚出生的小豹崽子抱来,当猫儿一样养着嘛……平日里喂些菜叶之类的,这小玩意儿知道谁是主子,肯定不会伤人的。”
夏灵瞬无奈扶额,忍不住在心底感叹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
正巧此时冯氏带着菜菜回来了,给他将外面的厚衣物脱下,抱到了罗汉床上。夏灵瞬招手让菜菜到自己身边来,菜菜喜滋滋地往夏灵瞬怀里扑,等夏灵瞬搂着自己便立刻伸了手去够她头上的金凤衔珠钗。
朱厚照怕他扯着夏灵瞬的头发,索性把他抱到了自己怀里,也不顾菜菜的挣扎,抚了抚他头顶刚生出来、还未来得及剃掉的一茬软发。
菜菜不满地挣扎着,但还是没能逃脱朱厚照的“魔掌”。
朱厚照拍拍自家儿子的头,道:“等到了夏日的时候,爹爹带你去新家住,好不好?里面还养了小猫儿。”
菜菜不知道小猫儿是什么,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夏灵瞬,希望自家亲娘能够救自己早日脱离苦海。
可惜夏灵瞬瞧见了朱厚熜在门口躲着,立刻冲着他挥挥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朱厚熜如今已经走得稳稳当当了,见夏灵瞬冲自己打招呼,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道:“娘娘……”他看向朱厚照,想到范氏对自己的叮嘱,终于小声开口道:“哥哥。”
那日从火场逃生,朱厚照给朱厚熜叫了太医,又让人送朱厚熜与范氏去安全的地方,为此范氏为朱厚照这个兄长说得那些“好话”总算是有了些用处,朱厚熜对于朱厚照似乎也没有以前那样抗拒了。
朱厚照难免有些讶然朱厚熜如此“给面子”,不由愣住了,好半天都没回一句话,他见夏灵瞬宠着自己偷笑,这
才清清嗓子,道:“你怎么跑来了?你的乳母呢?怎么一个人?”
原本守在门口的范氏见状急忙走了出来,道:“民妇在。”
夏灵瞬冲着朱厚熜伸出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头,道:“二哥儿和我们去家里住。好不好?”
“好。”
范氏见状松了一口气,她刚才无意间听到帝后二人的对话,似乎是不打算在坤宁宫常住,要搬到宫城外面去了,朱厚熜进宫最为仰仗的就是夏灵瞬的照顾,要是夏灵瞬不在了,无论是跟着太皇太后、皇太后,又或者是与其他在京的藩王世子一样在规定的地方居住,都不如跟着夏灵瞬这个正宫娘娘。
别的不说,夏灵瞬对待朱厚熜还是极为厚道、尽心尽力,不因为他是藩王家的孩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