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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2 / 3)

难产的征象,只是听说袁夫人出了事,怕给将军和夫人添乱,因此一直忍着没说,直到实在挺不住了,才不得不叨扰将军。”

孙权气道:“简直糊涂!生孩子岂能儿戏?孤的长子已然夭折了,若是她再……”孙权一甩袖襟,叹了口气。

徐姝劝道:“将军莫急,步氏只怕还得过一会儿才能生哩,将军去主位上坐坐吧。”

孙权不放心地又往产房里看了两眼,才走到主位上坐了。徐姝和紫绶也跟过去在侧席上坐下。

屋外雨声哗然,混杂着步练师的惨叫声和产婆的催促声,听得人心头烦乱。孙权静了片刻,忽然低声问道:“谢舒这几日如何了?”

徐姝一怔,没大听清,抬头看了看主位上的孙权,只见他正垂眸坐着,仿佛方才的话并不是他说的。

徐姝试探着道:“谢舒还在幽禁之中,不过妾虽将她的丫头都送去了织室,但还留下朝歌供她使役,且除了将军的几箱东西之外,妾并没有动她屋里的其他东西,又派人每日送饭两次,因此谢舒虽是戴罪之身,但日子想必并不难过,将军放心便是。”

孙权没说话,主位的案头上放着一件缝了一半的小孩衣裳,衣襟上用金线绣着几个虎头,孙权伸手拿过,攥在手中摩挲着。

就在这时,屋里步练师的惨叫蓦然尖利起来,几个人都转头去看,一声撕云裂帛般凄厉悠长的痛呼过后,产房内一片死寂,旋即嘹亮的儿啼响彻一室。

孙权的心口一松,忙起身步下主位,拉开纸门进内去了。

徐姝跟到门口,却停下了步子,踌躇不前。徐漌心下明白,拦住一个正端着铜盆往外走的小丫头,问道:“是男是女?”

那小丫头道:“是个女儿呢。”

徐姝大松了一口气,只觉数月来横亘在心上的一块大石终于碎成齑粉,随风而散,就连外头阴沉沉的天色也无端明亮了起来。她在唇角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轻蔑的笑色,掩口轻声道:“叫唤了半天,我还以为她能生出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来呢,却原来不过是个赔钱货,白费劲罢了。”

徐漌也笑了,两人便一同进了内卧。

紫绶也要跟进去,谁知刚走到门口,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混着卧房内温沉的炭火气扑面而来,紫绶只觉胸中一涌,忙转身跑出了外厢,伏在廊下干呕起来。

侍婢南烟在旁替她拍着脊背顺气,看着她吐出一口又一口酸水,低声道:“夫人这几日一直食不下咽,还不时作呕,莫不是……”

紫绶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卧房里,产婆用毯子裹着洗净的孩子送到孙权怀里,喜眉喜眼地道:“恭喜将军了,是个千金。”

孙权看着怀里的女婴,只觉心中一片柔软,不自觉地牵起了嘴角,自长子夭折之后,他已许久没曾笑过了。

徐姝也凑过来打量着孙权怀中的孩子,却轻轻啜泣了两声。孙权听着不对,抬眼只见她脸上挂了两滴泪,问道:“好好的,你哭什么?”

徐姝忙用绢子拭了泪,道:“将军恕罪,是贱妾失态了。但贱妾见步姐姐诞下千金,替她高兴,又想到袁姐姐的孩子先天不足,羸弱可怜,哪及得上这孩子强壮结实,心里实在难过,因此才忍不住哭了。”

她在此时提起袁裳早夭的孩子,既提醒孙权谢舒罪不可恕,又冲淡了步练师产女之喜。孙权的笑色果然一分分淡了下去。徐姝忙道:“这孩子真是可爱,将军快给她取个名字吧。”

孙权道:“女儿家不必急着取名,待来日出阁时再取不迟,先取个小字叫着便是。”他顿了顿,想起方才那小孩衣裳上绣的虎头,便随口道:“就叫大虎吧,虎头虎脑的,好养活。”

说话间产婆已替步练师收拾干净,又命人撤去了挡在榻前的屏风,孙权便在榻边坐了,将大虎递到步练师的怀里,道:“你看看,这是你的女儿,方才孤给她取了个小字,叫大虎。”

步练师原本因着生了个女儿,失望已极,强忍着才没在产婆面前落泪,此时见孙权还算喜欢,便只得强打着精神半坐起来,将大虎接在怀中。可谁知还没抱稳当,步练师就像是被热炭烫了一下似的,失手将大虎丢开了。

大虎摔在步练师的腿上,立时声嘶力竭地啼哭了起来。孙权忙将大虎抱回怀中哄着,埋怨道:“你这是作甚?”

步练师定了定神,歉然道:“将军恕罪,贱妾见这孩子皱巴巴的,有些吓着了,因此才……”

孙权道:“小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你也真是的,哪有当娘的嫌自己的女儿丑的?”

他凑近了打量着怀中的大虎,又笑道:“方才孤还没曾发觉,这孩子的眉心竟生着一颗红痣哩,像胭脂点就似的,来日她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儿。”

步练师勉强笑了笑,靠在榻边看着孙权逗弄大虎,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下身的疼好些了,便掀开被衾挣扎着下了榻。

孙权道:“你刚生完孩子,不好好躺着,下来作甚?”伸手扶她。

步练师不肯起身,匍匐在地道:“贱妾前番魇咒构陷谢夫人,罪责难恕,将军念在贱妾身怀有孕的份儿上,没有好好责罚。而今贱妾已诞下了大虎,不敢再仗着身孕脱罪,请将军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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