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极其深沉。我仿佛变成了一头被追杀了十几个日夜的恶犬,终于找到墙角的一个垃圾桶当容身之所。于是下意识的朝着睡眠疾驰而去。潜藏在记忆里的疲惫和困倦全部涌上来,催着我进入另一个世界。
不知是不是因为暗示的缘故,当那个引导我睡去的声音消失后。过去的景象犹如倒带般重现在脑海中,一帧一帧清晰的像拿PS锐化过。老狐公站在水下宅邸的门口,装模作样的宣读天界政策。然后从背后掏出一条小黑鱼,告诉我这就是河神的新娘。我还记得老爹那无助的眼神,拍着胸脯再三确认是给下任河神,而不是给他的。老妈才没把手里的菜刀砍在他脖子上。但是我却很愤怒,因为这摆明是特么的包办婚姻啊!于是下意识的抄起手边的花瓶想砸过去。脑袋却在此时疼起来,好像有个定时炸弹塞在里面……奇怪,为什么那时候我会头痛?我不记得自己生过什么病啊?
之后是短暂的迷茫,大家都沉默了。老妈安静的放下菜刀,老狐公带上自己的玳瑁眼镜,认真的观察地上那只黑鱼——因为它化形了。就在我出神的当口,它啪叽落在地上。变成一个小屁孩的模样,朝我张开两条细小的胳膊,睡眼朦胧的说:“抱……”
我抱住了她,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脑袋——额头的地方缠着一条软绵绵的东西,是纱布。
梦醒了。
我睁开双眼,窗前流动着淡淡的水光,不明也不暗。几根树枝婆娑的在玻璃前摇曳着,看轮廓像家里的那颗老桂树。床单的颜色相当熟悉,地板也没有变。就连手机都好好的躺在枕头边,屏幕一闪一闪,是10086提醒月初欠费的短信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翻起来。奇怪,自己昨晚睡前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脑海里一片模糊,跟打了马赛克似的?
日期,对了。我赶紧把手机拿起来,锁屏上显示的是周六。那么昨天是周五,幸好今天不算逃课。
但是无论怎么回想,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几天的记忆,都像白开水泼进太平洋一样,彻底回想不起来了。怪哉,难道最近打游戏打得太多,人有点傻了?
我摸摸脑袋,把沙发缝里卡着的PSP游戏机抽出来。存档界面在《塞尔达荒野》,居然已经通关了。妈的,看来前几天自己都在废寝忘食打游戏。怪不得有点痴呆的前兆,看来有必要戒网瘾了。
脑海里空荡荡的,我把游戏机放下,居然不知道该去干点什么才好。愣了半天才觉得肚子有点饿,看时间也到午饭了。于是推开门,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
没想到刚开了条缝,一股香味儿就遁着鼻子钻进来。厨房的方向有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有人在煎东西。**辣的香气像极了红脍牛肉。吸的我直流口水,刚迈出一步。楼梯上就有人咚咚朝我走了过来。
我扒开门缝,只见祝融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意大利面。站在我门前,见我还楞了一下。“我靠,你闭关结束了?”
什么闭关?这货到底在讲啥?我望着祝融手里的面,细白的面条上浇着小块的番茄牛腩,汤色红艳艳的,简直垂涎欲滴。于是一瞬间就把脑袋里那些问号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接过面和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祝融怪异的看着我,小声嘀咕道:“还以为你修炼走火入魔了,连着好几天不开门也不出声。共工非说你通宵看黄漫脑溢血了,让我早点开门进去抢救你。我看这次也是他猜对了。”
“我好几天没出门了?”我嘴里塞着面条,含糊不清的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有点记不太清了……”
对方白了我一眼。“就是送完我师父那天,你不是非坚称蜃妖还活着吗?我和共工回了天界一趟,报告这件事去了。回来你就已经躲在房间里不出门了,跟自闭症儿童一样。课也不上假也不请,我们俩还打算给你骗个证明办长期病假呢。”
我把盘子里最后一口面条吃完。感动地说:“原来是这样,你们也太仗义了吧!那病假最后办了没有?我是不是从后天起不用去上学了?”
祝融劈手夺过我的盘子,没好气的说:“没有!老师说了,以你的缺勤状况和日常绩点,这学期一定会让你挂科!”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这好像等于什么也没说?后天还是要去上课,然后挨骂考试打小抄,再去痛哭流涕的跟老师求及格分……奇怪,这些过程明明已经驾轻就熟了。为什么总觉得哪里少了点什么?
那边祝融收了盘子就要走。我叫住他:“哎等等,那蜃妖的事情怎么办?上边打算怎么处理他?”
“暂时按兵不动,让我和共工留在抚江再观察一阵子。”祝融头也不回地说:“按照推测,蜃妖的大部分能力都聚集在尸骨上,现在附身的状态应该很弱。所以先看看他会不会搞什么妖蛾子。不妙的话,直接对其进行抹杀。”
我挠挠头,虽然这么处理也没问题。但是总感觉局面怎么又倒退回刚开始的状态了?只不过那时候他和陈梭拉是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就好像历史重演一样?
这种疑惑并没有持续。楼下的大门突然响了一声,有人快速走进来。听脚步声很欢快,接着是很沉的行李箱落地的声音,鞋子踩在地板上咚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