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要觉得本宫说的难听,驸马早点儿想开了,就知道明惠其实不能怎么样你。倒是你,早先你家嫂子为了你能有个亲生骨肉,不惜亲自求到本宫跟前。这会儿倒是好了,明惠殿下都将父不详的孩子生在你跟前,还顶着云氏血脉的身份。那往后你就算在外头有一二血脉,谁能说你的不是?”
云溪客想说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毕竟按照如今的看法,他成亲这两年,妻子不许他碰,那他想在外头找人生俩孩子,这是人之常情。但他妻子的所作所为,才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
但想到云风篁所言,明惠并非寻常女子,这是孝宗骨血……
如今在位的若是孝宗亲生骨肉也还罢了,毕竟亲爹去了,做兄弟的管束姊妹理所当然。
可淳嘉不是。
这就不好弄了。
这……好像还真的只能如贵妃所言,用一个私生子的耻辱,换取自家血脉延续自由,以及皇帝的同情。
“娘娘的教诲,臣记下了。”虽然觉得贵妃这番话也有道理,难怪明惠也不喜欢贵妃,还多次针对云风篁,却始终没能将云风篁怎么样……但云溪客毕竟是云氏麒麟子,到底不太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故此道谢之后,很快就告辞而去。
云风篁随后去正殿给淳嘉复命。
皇帝听说云溪客已然妥协,甚至是欣然而去,松口气之余,就赞赏道:“还是阿篁有法子。朕这两日可是头疼!”
“妾身能有什么法子?”云风篁笑着说道,“还不是仰赖陛下威严?其实说穿了,云氏也不是不懂得这些道理,然而云溪客出身好,天资高,打小约莫也是备受宠爱长大的。他心目中的尚主,料想是金枝玉叶的身份,还要温柔体贴贤惠,甚至主动送上美貌陪嫁宫女为姬妾……真是想得美,当全天下的好处都得给他呢?”
淳嘉啼笑皆非道:“阿篁仿佛不大喜欢云溪客?”
“……陛下这话说的。”云风篁闻言白了他一眼,要笑不笑道,“妾身是陛下的妃嫔,要喜欢也肯定只喜欢陛下啊!喜欢一个外
臣做什么?他是有陛下英明神武,还是有陛下丰神如玉?值得妾身看上他?”
“别闹。”皇帝笑骂道,“你知道朕不是那个意思。”
云风篁这才正了正脸色,说道:“是不喜欢。毕竟他尚的这一位,可是先帝三位亲女当中最尊贵的一位。足见陛下当初对他何等寄予厚望!结果呢?这成亲才几年啊,他跟云氏都为此来寻过陛下多少次了?这是几个意思?嘴上不说,心里怕不早就在后悔,甚至埋怨上陛下了吧?也不想想看,明惠纵然性-子不好,怎么说也是嫡出的金尊玉贵!要没陛下抬举,当初多少人求娶,轮得到他们云氏子?!”
“若是实在受不了明惠的脾性,早点婉拒了,难不成陛下还会将大长公主殿下硬塞过去?”
“自己思虑不周,就会找陛下给他们兜底。”
“没见陛下政务繁忙,多少事情操心不过来?”
“还要给陛下添麻烦……这叫妾身怎么喜欢他们?妾身不讨厌他们都不错了!”
淳嘉安抚道:“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明惠那性-子的确有些叫人吃不消,偏她身份搁那儿,朕都不好说什么做什么,何况云氏?”
“陛下!”云风篁等的就是他这么说!
闻言就是肃然,沉声说道,“不怕陛下怀疑妾身别有用心,今儿个妾身真的有点儿不吐不快了:正因为明惠性-子不好弄,身份又让陛下也投鼠忌器,云氏对其束手束脚的,动辄告状……所以明惠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陛下对她有多纵容宽厚!”
皇帝知道贵妃素来对云氏有着芥蒂,听到前面还在笑着,不以为然,听到最后一句话,才眼神微凝,微笑道:“哦?”
“陛下,咱们都知道,陛下对明惠殿下其实十分袒护。”云风篁缓声说道,“但殿下却始终不懂事……究其缘故,皆因殿下出身矜贵,先帝去的早,庶人纪晟许是毕生只此一女,格外宠爱,以至于没有很好的教导其道理。故此在殿下眼里,陛下对她千依百顺,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出阁之后,去了云氏,若云氏,尤其是驸马,对殿下有着些许教导,如此对比之下,可见陛下对她的用心,您说,她能没点儿触动?”
“假如云氏这么做了,如今频繁进宫来求助的,不是云氏,而是殿下。”
“陛下为其出面一次两次,殿下兴许还记挂前事,对陛下冷脸相待。次数多了,殿下知道您才是她最大的依靠,您对她的好,您说,她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会不转变过来吗?”
“所以云氏对殿下的好,看似尊敬皇家,其实却是置陛下于不义之地!”
“试问殿下本来就对陛下有着误会,这种情况下,云氏频繁请求陛下做主……陛下要怎么做?为云氏主持了公道,必然加深与殿下之间的芥蒂!”
“若是不为云氏主持公道,陛下又是极公正的,却叫圣心如何自处?”
“所以妾身说,云氏或者故意的,他们居心叵测,或者……他们太蠢,压根没想到,他们如今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变相离间皇家骨肉!”
“更是为难陛下!”
云风篁一口气说完,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