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雪。
各地爆发雪灾,从地方上表的灾情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请求朝廷尽快赈济灾民。
三皇子府书房内。
三皇子稳坐在文椅上,冷峻的脸容漫不经心的盘着一对文玩核桃狮子头,掀了掀眼皮,说:“听说下面的闹起来了?”
孟辉起身,刚毅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来,“回殿下,今年大雪,全国各地都闹起了雪灾。这雪听说平地厚五尺,江、河具冻,牛马具死,很严重啊。”
三皇子盘狮子头的动作顿了下,皱起长眉,问:“要说这雪这么大,为什么现在才上报,而这上表救灾的地方也只有三处。”远没有他们预料的严重啊。
孟辉垂下脑袋,他怎么知道只有三个地区闹灾啊。这没按照他们计划的受灾情况严重,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孟辉想了想,犹豫地说:“是不是柳姑娘预算出了差错,所……”
话音越来越弱,还未说完,就被那位三皇子冰冷的眼神给吓回肚子里了。
三皇子瞪了一眼敢妄论贵人的奴才,冷哼道:“本殿未来的皇子妃是你可以议论的吗。”
孟辉冷汗涔涔,忙下跪求道:“请殿下饶命,殿下恕罪,末将是万万不敢妄议皇子妃啊!”
坐在一边的沈意悠哉地喝着茶,也并没有解围的意思,显然也是想要孟辉这个放肆的得到点教训。
三皇子直盯着孟辉额头冒冷汗,才施恩似的说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孟辉连忙谢恩,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心道自己刚才也是猪油蒙了心,偏偏得罪了那位三皇子心尖儿上的人物,这三皇子的多少势力都是靠的那位柳姑娘。不说其他的,就说这雪灾都是柳姑娘算出来的,还有那神物,只要三皇子使用得当,那就是民心所向,储君之位板上钉钉了。
那又有从龙之功的自己……孟辉愈想心就愈发狂热,眼底的野心都要溢出来了。
沈意淡淡瞥了一眼孟辉,说:“殿下何必纠结灾情是不是预计的严重呢,不论如何,殿下这局不都是赢吗。”更何况太子前不久也被放了出来,要尽快动手才行。
“是啊,殿下,沈公子说的极是啊。”
三皇子挑眉一笑,问沈意,“那温之说的是……到时候了?”
沈意闻言一动,就向着三皇子一拜,“臣等预祝殿下凯旋而归。”
……
正清宫中,皇帝看着案上的奏折忙得焦头烂额。
太监总管仲德上前添上一盏新茶,低声说:“陛下,三殿下求见。说是有要紧事禀报。”
皇帝眉头轻蹙,说:“老三怎么来了,宣进来吧。”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你怎么来了?”皇帝问道。
三皇子站起身,垂眉恭敬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哦?”皇帝放下毛笔,说:“何事让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过来?”
三皇子笑了笑,淡漠得不近人情的脸上都浮现出喜色来,“儿臣是特意前来恭喜父皇的。”
皇帝眉头微动,示意三皇子继续。
三皇子接着说:“儿臣听说今年各地爆发雪灾,灾情严重。特意前来献上神物。”
“神物?”
“是。说来也巧,儿臣一年前无意间得到几粒种子,种下之后结下了几朵花,花色纯白无瑕,花型紧促似云。柳姑娘见了十分喜欢,儿臣就命人在封地圈出一片山大力种植,后来柳姑娘实在喜欢这花,就命人将之做成了衣裳。不曾想,这花做成的衣裳有御寒的奇效。”
三皇子说着抬眼观察皇帝的脸色,见他只是沉稳的听着,没有想象的欣喜若狂,一时拿不定皇帝的心思,只好接着说:“儿臣见这花有这等用处,就叫人用它做出棉被和冬装。”
三皇子笑着说:“不出所料,这神物制成的棉被和冬装非但御寒极好而且一点都不沉,甚至,将之重新弹制,还能跟新的一样。”
许久不说话的皇帝才开口问:“你说的这神物真的是你弄出来的?”
三皇子愣了下,说:“千真万确。”
“得神种,大力种植,发现功效……”皇帝眼底黑沉沉的,看不出他的情绪,“朕的三儿子真是天命所归啊。”
三皇子微怔,这不对啊,父皇这是忌惮上自己了?立马恭顺的跪下,语气沉重,“父皇才是真命天子,儿臣不敢僭越,没有丝毫敢与您比肩的意思啊。”
皇帝挥手,疲惫的坐下,目光沉痛的看着案下的三儿子,“少跟朕说这些。老三,朕问你,你既然有这神物,何不早点献上来?”
皇帝的反应出乎了三皇子的预料,按理说,雪灾之下得到这物应该只剩下欢喜才是,难道是灾情没有太严重的缘故?
三皇子神色一凛,跪在地上,说:“儿臣冤枉,儿臣也是今日才直到神物的能耐啊。若是早日发现,儿臣怎敢不上交神种,还请父皇明鉴!”
“好一个近日才发现。”皇帝笑了,“好,好,好得很呐你!”
“父皇!国之要事,就算给儿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此事欺瞒圣上啊。”
“还要狡辩。”皇帝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