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雅君也连忙给齐湘儿倒了一杯水,“齐绣娘喝点热茶,你别急,我外祖母既然开口了,肯定不会视而不见的,要不然就什么都不会说了,更何况……”
贺雅君生怕外祖母不帮忙,咬咬牙,直接说道:“当时你是不是写过一封信,告诉我邹缙云是龙阳之好?只可惜当时婚事还是定了下来,一直到前些日子,我外祖母救我于水火之中。细论起来,齐夫人是我的恩人。”
柳儿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此时小姐被拉着不让磕头,现在贺雅君说了这番话,她找到了机会嘭嘭嘭地磕头。
因为怕惊动了外面的人,柳儿的声音并不大,只是磕头的声音很响。
“还请老夫人、贺小姐看在昔日的情面上,救一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怎么都不能做邹缙云的妾室,一定会被蹉跎死的啊。”
“柳儿!”齐湘儿说道:“求人也应当是我来求。”
“柳儿姑娘不必如此。”谢老夫人示意让王嬷嬷拉起柳儿,“就像是我家君儿说了,若是我不想帮忙,也不会喊住你家小姐。”
柳儿心中大喜,高兴地泪珠子都滚落下来。
齐湘儿手中紧紧握着杯子,滚烫的茶水透过薄薄的瓷壁让她的指尖染上了绯红,她指尖生疼,又岂能及心中的难过?
良久之后,齐湘儿缓缓说道:“老夫人,我似乎有选择躲开这一次的算计?”
谢老夫人看着齐湘儿冷静下来,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难受,是不是当年她的容华太小,只是看到了死路,少了求生的意识,倘若是她的容华有齐湘儿的冷静该有多好。
喝了一口茶,谢老夫人才说道:“君儿,你也看到了,钱氏分明从你的口中知道了邹缙云的断袖癖好,却还是想要把自己守寡的儿媳妇推给邹缙云做妾室,你还觉得她是个好婆婆吗?”
贺雅君摇头,“我没想到,她看起来人很好的样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谢老夫人简单说道,“好了,齐绣娘的家世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现在说给你听。”
贺雅君确实不知,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此时说起这些,还是认真听着。
谢老夫人说完了之后对着贺雅君说道,“你觉得现在应该如何帮她。”
贺雅君傻了眼,这才明白了谢老夫人的用意,竟是让她来出主意。
贺雅君看着齐湘儿,对方低着头看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那个叫做柳儿的丫鬟,目光灼灼看着她,让贺雅君压力大增。
“我、我想一下。”贺雅君说道。
贺雅君想着齐湘儿的娘家肯定是出不了力,现在就是婆婆钱氏做主,婆婆想要把她再嫁给不好的人家,只要……
贺雅君扭捏了一下,“外祖母,我、我若是出了主意,您愿意帮我吗?”
谢老夫人颔首,眼中带着笑意,她一早就猜到了贺雅君的选择:“可以,君儿,你是想要我拂照齐夫人吗?”
贺雅君的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然后问道:“可以吗?”
谢老夫人看着外孙女儿鲜活的模样,失笑着说道,“可以的,我甚至可以认她做干亲,你是不是打着这个主意?”
贺雅君点点头,“君儿给外祖母增加麻烦了。”
“你是我的亲人,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容貌与你小姨有几分相似。”
贺雅君抿唇一笑,“外祖母疼爱君儿,是君儿的福分。”
贺雅君又对着齐湘儿说道:“我的外祖父是兵部尚书兼驻藏大臣,我的外祖母是一品诰命夫人,她、她若是肯拂照你一二,钱氏肯定就不敢迫你啦。”
柳儿的眼中热泪盈眶,不住地擦拭,她双手不由得在身前合拢,口中低声念着佛号。
而齐湘儿却没有一口应下,反而是说道:“老夫人是不是还可以给我一个选择。”
谢老夫人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齐湘儿,“你觉得君儿的主意不好?孙知府是我的儿子,倘若是他认你做干女儿,就算是你婆婆也不敢轻易逼迫你。”
齐湘儿跪了下来,“老夫人,我想要知道另一条路。”
谢老夫人说道:“另一条路可没那么好走了,不过说说看也是可以的。”
谢老夫人说道:“我是贵人不错,可普天之下谁也越不过那一位去,你既然得过他的青眼,又有一枚扳指的缘分,李公公也颇为另待你,你为何不去求那位贵人的拂照。”
贺雅君傻了眼,顿时就明白了外祖母的意思,这、这!说的可是帝王!可是,可是一介白身的寡妇,如何求得帝王的庇佑?
齐湘儿的目光落到了红盘上,那里静静躺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扳指,她站起身来,攥住了那一枚玉扳指,牢牢握在手心之中。
齐湘儿的双目含泪,跪在地上认真地轻磕头,继而含泪看着老夫人:“我是驽钝之辈,书只读过《女戒》《女则》之类,养于深闺之中见识浅薄,远不及老夫人您睿智无双,还请老夫人多教我。”
谢老夫人的手指抬起齐湘儿的面颊,“你无需要得常伴于他左右,只要一夜恩宠,甚至恩宠也不需要,只需要他留你一夜,你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齐湘儿想着,是啊,怎会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