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你们哭哭吵吵的烦得慌。都撤了把,福晋留下陪爷说说话!”
高氏:……
假哭变成真哭,泪珠子里都带了浓浓的苦:都是福晋,嫡跟侧之间就差成这般天渊之别么?
偏往日里柔情蜜意的良人冷着脸,再不多看他一眼。刚补了吴书来缺的李玉对她礼貌行礼:“阿哥爷要休息了,侧福晋与各位格格们请!”
高氏垂眸,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毒。
随即优雅行礼,翩跹退下。
富察氏勾唇,可清楚弘历想要与她说什么了。遂不等他开口便道:“爷莫惊慌,皇阿玛肯吓你、打你就说明还在乎你。不然的话,也学着弘时事故,哪儿还用得着这许多?”
弘历含混点头:“皇阿玛也这般说,只……”
“前头那个努力,终是功亏一篑。年前,怕是都要委屈福晋陪爷在这小小的阿哥所中了。”
是的,彻底禁足。
前头雍正虽禁了弘历的足,却对四阿哥所其余诸人管理得不甚严谨,更都没禁止弘历与四处往来书信。这就造成他虽人在禁足,对外界消息的了解却并没有迟滞的现象。才有嫉妒报复,弄得流言四起事。
而且……
他对弘昼夫妻的过于了解,也让雍正怀疑他在五阿哥所甚至五阿哥府埋了钉子。
于是防范加倍,严查加倍。
弘历又惊又俱,又加上背上的鞭伤。当晚就起了热,烧到昏厥,第二天早起人还迷糊着。弘昼听说过,连忙放下手中碗,连嘴都没顾着擦一擦就飞马往宫中奔。结果毫无意外的,就被看守四阿哥所的侍卫拦下。
气得他飞起一脚踹过去,直要硬闯。
雍正早就防着他这招儿,不但调集了一队精锐侍卫至此。还特特下了严令,未经允许,绝不能让五阿哥擅入。当侍卫停止放水,五阿哥就再也没有了难逢敌手般的厉害。不到一刻钟,人就已经被制服并带到了养心殿。
彼时正是上朝时候,侍卫们只能押着人等在后殿的过道边上。
于是,下朝后被雍正留下。哥俩正边走商议朝政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骂街?
允祥瞠目,想知道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都嚣张到皇上底盘上了!
结果走近一瞧:“哟,这一大早上的,谁惹着咱们五阿哥了?”
弘昼双眉拧得死紧:“还不是这帮不知道变通的狗奴才!任侄儿怎么解释,也非说受了皇阿玛严令,不肯放侄儿进去瞧瞧四哥。呜呜呜……”
资深戏精的眼泪说来就来:“这要是以往也就罢了。可如今四哥都已经起了热,还受了好伤。侄子这当弟弟的心里,可不就心急火燎。可好话说了三千率个,狗奴才们就是不给半点通融!”
“进去了又如何?”雍正皱眉:“你是太医会开方子,还是会伺候病人?”
“儿子……”弘昼挠头:“儿子什么都会,不会也能现学。只要皇阿玛肯开开恩,让儿子去见见四哥,确定他是否安好、太医们有没有尽心。哪怕您让儿子学洗衣做饭倒夜香呢,儿子也绝无怨言!”
弘昼拱手,做无限祈求状,眼角眉梢间都满是期待祈求。
那真诚无伪的样子,看得雍正心中五味杂陈。
几度想说算了吧,那个混账玩意儿根本就不值得!可……
反复思量,他到底还是选择了隐瞒。倒也不是对那混账有多偏爱,只是他早晚要撒手,天下多半交到弘历手里。与未来君主产生嫌隙,对弘昼来说是祸非福。
弘昼哪儿知道这短短瞬间,皇阿玛能有这般思量?
他只将脸皮彻底抛开,小孩子似的拉着雍正胳膊:“皇阿玛,儿子的好皇阿玛!您就开开情儿,让儿子瞧瞧四哥呗!前几日他还跟儿子通信,说经过这日子的反思后,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以后都更克勤克俭,兢兢业业辅佐皇阿玛。戒了那惑人心智的酒,一心只装着咱们大清呢!”
“那,那什么,他这日子的表现您应该看得真真的?他是真的,真的认识到错误,并积极努力改正呢。”
十三闭眼,真是服了这个傻侄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亏得四哥子嗣不丰,换了康熙年间。这样的弟弟多几个,这样的事情多一回,怕不是能直接将弘历送走!
果然,他这么一提,皇上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漂亮话哪个不会说?满朝文武个顶个的妙语连珠!可有什么用?朕看的,永远都是行动,也只是行动。”
“是是是!”弘昼笑眯眯点头:“皇阿玛说得是!您经天纬地,做什么事儿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儿子不懂,也不多置喙。就……”
“就求您通融通融,许儿子,哦不!应该是带儿子一起去看看四哥呗。彻夜起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且得审慎对待。咱快点走着,好生去看看。免得那个狗奴才以为四哥失了宠,可以随意践踏欺负了!!!”
说完,他也不管雍正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拽着人往阿哥所走,看得允祥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