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镜拱手:“回怡亲王的话,起初微臣也如您这般说法。欲用这第一炉好钢,打造出柄符合皇上喜好的好刀来。可海大人说得对啊!这钢品质好,产量高,日后必然量产。那这第一炉的纪念意义定然不同,那刀柄饰以金玉才更符合皇家气派,方便后人观瞻。”
被点名的海拉逊谦逊行礼:“转炉与坩埚炼钢相继而成。尤其这燃料从煤炭换成焦炭后,使得这钢的品质越发出挑。奴才瞧着,用来做枪·炮也是使得的。若果为真,那五福晋这两道方,可真真贡献巨大,为大清武备付出极多……”
越说越激动的海拉逊脸色通红,狠狠将舒舒给赞美了一通。
舒舒谦逊福身:“海大人过奖,一切都是皇阿玛洪福。若不是皇阿玛允诺要给咱们五阿哥府些个武器,本福晋也不会去兵部。看不着那形形色色的坩埚、炼铁炉子等,也想不起曾看过的那些个闲书。”
“当然,这也离不开你跟田大人的精忠为国,勇于尝试。否则方子再好,也只是白字黑字。”
“福晋谦虚了!”田文镜跟海拉逊齐齐拱手:“若没有您这良方,微臣等便再如何,也无法凭空想出转炉与坩埚炼钢来。还有那焦炭,虽费事了些,却着实好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肯定了一番舒舒的贡献后便齐齐跪下,给五阿哥与五福晋请功。
是的,什么贡献都没有,充其量买了一屋子书装点门面的五阿哥排在前面。
没办法,这年月讲究三纲五常,而夫为妻纲。
刚准备好生罚这个大胆儿媳一次,让她有所收敛的雍正:……
有点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如此大功,再没有不奖的道理。不过,二位爱卿还是盯着些,先造些个火铳与大炮来。看这钢材是否堪用,能否免除炸膛之危。若果能,再论功行赏不迟。”
田文镜与海拉逊齐声应诺,自去回兵部忙活不提。
偌大殿内,又只剩下雍正兄弟有弘昼夫妻。
“嘿嘿嘿。”弘昼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看着皇帝爹的眼神中满满期待:“那,皇阿玛,儿子福晋虚怀若谷,说很高兴为皇阿玛尽些力,并不要什么赏赐。儿子小日子过得舒服着,也不用您破费。您看……”
“能不能看着如此大功的份上,把福晋那点小小的不合规矩处给忘了?”
雍正烦躁挥手:“滚滚滚,少跟朕这儿啰嗦。出门右转,往延禧宫好生瞧瞧,给你额娘请个安。别才大婚没几日,就整个变成了花喜鹊。”
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弘昼眨眼,还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被允祥笑着推开:“快快快,听你皇阿玛的,不然爷怕你弘昼变挨揍!”
好吧,弘昼也挺怕的。
万一福晋这小倔强上来,连皇阿玛都不惯着……
咳咳,虽然早晚都得与福晋做对儿鬼夫妻,但若可以,他还是想晚个几十上百年。
两人依言告退,允祥亲手倒了杯茶给他好四哥:“皇上喝杯茶润润喉,压压火气?”
雍正接过茶,一眼瞪过去:“朕都要被那个不成器的臭小子气着了,十三弟还笑得出来?!”
允祥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为什么不?小两口伉俪情深是好事儿啊!咱们身处皇家,才更知道真情可贵。侄媳妇鲁莽虽说是鲁莽了些,但对弘昼侄儿那份维护却是天下难寻。臣弟原觉得自家福晋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已经是万里挑一。”
“今儿见着弘昼两人的相互保护才知道,原来也不是所有女子遇事儿都只知道抹眼泪,叹自己时乖命蹇。”
“还有侄媳妇这般勇敢的,愿意直面危险,将自家夫君牢牢护在身后……”
雍正冷哼:“那是勇敢?分明狡诈,吃准了朕个当公爹的,再怎么也不好过分跟儿媳计较。便有什么惩罚,弘昼那小傻子也能给她挡着!”
对此,允祥持不同看法:“若真狡诈,就没有阿哥所之事,没有给臣弟送方子,更不会有这转炉、坩埚炼钢了。便有,也得再过个三五年。她顺利诞下嫡子,在五阿哥府上站稳了脚跟的。而不是现在根基未稳,一个行差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的节骨眼上。”
毕竟世人皆知四五两位阿哥关系好,聪明点儿的就该乖巧点跟弘历夫妻打好关系,而不是上来就把人得罪死。
接下来救他、讨赏、献炼钢良方与针对马齐等,都是为了弘昼。也许……
允祥摊手:“也许侄媳妇初初感念弘昼不弃,后来又心于弘昼对她如珠如宝吧!毕竟那场大婚便过去许久,依旧被津津乐道。不知道多少闺阁女子盼着找个他那样长得好、出身高,还能放下身段儿宠妻的夫郎呢!”
“诗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再厉害,那也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会为情字执着也不稀奇。”
雍正自己也是爱过的,敦肃皇贵妃年氏殁的时候,他也心里空落落许久缓不过劲儿来。
脾气暴躁,底下人动辄得咎。连三哥允祉礼仪上稍有疏阙,都被他治了罪。世人都道他是寻衅清算,哪儿懂他当时心中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