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李纨大吃一惊,贾政的话李纨如何敢反对,王夫人却是不满,质疑道:“蔷哥儿朝中事情那么多,还时不时的带兵出去,他哪有时间教导兰儿啊。”
贾政回头呵斥道:“如何教育孩子业师说了算,总不至于把兰儿教成那两个孽障那样,妇人家管好内宅就是,说那么多干嘛。”
王夫人被这一声呵斥,又羞又怒,放声哭泣道:“我不会教育孩子,是我把你的儿子教坏的,我的珠儿若是活着,哪里会这样由着宝玉啊。”
“珠儿,还说珠儿,蔷哥儿说得对,珠儿就是累死的,一味的读书和一味的玩乐都是蠢人干的事。”
贾政恨声扔下一句话,站起身来牵过贾兰的小手,温和地说:“日后就听你老师的,虽说是兄长,但拜了师就要当成长辈来敬的,天地君亲师这五伦你可要谨记知道吗?”
贾兰连忙回答道:“孙儿记下了,祖父放心,孙儿不会给您丢脸的,日后一定考取功名,为我贾家增光。”
“好孙儿”
贾政舒心地抚着胡须,李纨被前面那话说的泪流满面,贾珠之死对她才是最大的打击,王夫人还有宝玉,还有公公在,自己只有眼前这幼子了。
......
贾政终于走了,告别送行的诸人,登车而去,宝玉少了管束,越发的恣意,真把光阴虚度,岁月空添。
每天不是描龙刺凤,就是插花下棋,满园子的乱逛,当然第一个要去的就是潇湘馆,也不理教养嬷嬷的阻拦,看一眼也好。
这天探春让翠墨送来一副花笺,竟是邀约起诗社,大半月玩闹厌烦的宝玉大感兴趣,连忙赶去秋爽斋。
随后迎春惜春黛玉尽皆赶来,等李纨来到时,被打发去薛家请宝钗的人也回来了,薛家刚刚搬了出去,听闻起诗社自然感兴趣。
到了秋爽斋,促狭的林黛玉灵机一动说道;“三妹妹不如把云妹妹叫过来。”
探春迟疑道:“云姐姐为人妇,日常玩闹没关系,可咱们几个起诗社可是要每月聚个三两次的,二哥哥毕竟是男的,不方便啊。”
宝玉被说的讪讪的,惜春笑道;“没事着呢,云姐姐最爱热闹,蔷哥儿也不管她去玩,我记得他说过,男孩子宝二叔是无碍的,想玩就去玩。”
宝玉奇道:“蔷哥儿真说我无碍,可是不通啊。”
惜春抿嘴笑着,看着宝玉摇头叹气,把大家弄得莫名其妙,黛玉娇笑道:“四妹妹就爱作怪,有什么说道的赶紧,没得调人家的胃口。”
说的惜春咯咯笑出声来,瞟了一眼黛玉说;“前阵子云姐姐来看我,我问她来园子里玩不怕碰到二哥哥啊,云姐姐背着手学蔷哥儿的样子说,丫头,想去就去,宝玉看似多情其实最无情,尽往女人堆里钻,但他心里其实只有一个林妹妹,其他人不过是玩闹的对象罢了。”
林黛玉满脸羞红,其他诸女若有所思,只有宝玉愣怔了好一会儿叹息道;“想不到,最知我心者,竟是蔷哥儿,可见他也是个用情极深的人,唉,可惜可惜。”
这话前面极好,后面有如狗尾续貂,探春好奇地问他可惜什么了,他摇头说道;“如此聪慧之人却埋首功名,岂不可惜了。”
薛宝钗一直默默无言,因为说的是外男,她不敢说话,怕被笑话,可这回真的忍不住了,嗤的一声笑了。
只见她目视宝玉说道:“宝二爷有老太太,老爷太太养着,府里的琐事还有凤姐姐,琏二爷帮衬着,自然不用埋首功名,东府只有他一个顶梁柱,若像你这样不管不顾,全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去喝西北风啊。”
这话说的极重,贾宝玉的脸孔噌的一下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低头默默不语,当场的气氛一下子凝结了。
宝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天会如此直白的讽刺宝玉,说完她自己就后悔了,不自在地看了看大家,告辞而去。
回到家一想,应该是惜春叙述贾蔷的那段话刺激到她了,她原来对宝玉极有好感,到头来发现自己只是玩闹的对象,而宝玉却毫不迟疑的承认了。
随着宝钗的离去,大家意兴阑珊,好好的一场诗社还未开始就无疾而终了,好在有稳重的李纨在,柔声安慰了大家一番,定下下一次结社的时间,就当今天是聚首定章程的日子,略一商议各自归去。
且说薛宝钗回去后自觉此次行事孟浪,也是宝玉为人敦厚,不与人计较,换上别人不定气成怎样。
宝钗正寻思着如何给宝玉道个恼,可巧薛蟠回来说秋天螃蟹肥美,傍晚时有人送来许多,明儿给亲戚们送些去,问宝钗该如何分配送人。
灵机一动的薛宝钗,忙让人去荣国府,送上几箩筐的螃蟹,言明是给宝玉等人起诗社助兴用的。
这一来宝玉等人也明白了宝钗的用意,让人带话让她明天过来一起吃螃蟹,顺道作诗,并委托她起诗名和限韵。
宁国府那边史湘云接到诗社的消息,急的团团转,翠缕好奇地问道:“姑娘这是干嘛,想去就去,姑爷不是说您爱上园子里玩就去玩的吗,又不拘着您,急什么啊这是。”
“傻丫头,说是这么说,但总要跟他说一声啊,这坏蛋今晚又跟那帮军汉在一起喝酒,鬼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