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额上擦了擦,语气也和缓许多,“去看看吧,酒楼里还来了个会江南手艺的厨子。”
李淮修擦完汗,又自然地牵起阿瑶的手,阿瑶不抽回去,李淮修也不松开,马车往闹市里去了,两人坐着坐着就挨在了一起。
阿瑶觉得手心发烫,叫人把手握在了掌心,有意无意地拿捏着,有些热热麻麻的感觉。
自从那日船上一见,李淮修过不了几日就要叫她出来相看,阿瑶嘴上不情不愿的,心里渐渐越来越愿意,这会也是浑身舒服,看李淮修一眼心里都甜滋滋的。
到了酒楼,阿瑶一下把手抽出来,又戴上了她的自制小披风,缩着脖子一溜地进了酒楼。
李淮修下了马车都只看到她一个背影,很轻地蹙了一下眉。
李淮修到了厢房的时候,阿瑶先坐着了,两只手背在背后,十分乖巧地等着他。
李淮修于是让人上了糕点,这江南的厨子做吃食别有一番法子,阿瑶鼓着面颊吃了两个,吃得都有些陶醉了。
一旁的男人突然开了口,“孤昨日同母后言明了我们的婚事,你觉得什么日子好?”
阿瑶差点呛着,嘴里的糕点一下就不香了,白生生的面颊上都沁出汗来,“怎生得这样快?”
这其中绝对不是一天就能定下来的,毕竟是当朝太子,要娶一个商户女为妻子,阻力不是一句困难可以概括了,李淮修打了场拉锯战,过程并不和谐,不过这就没必要让阿瑶知道了。
阿瑶嘴里甜滋滋,心头苦兮兮。
她还没和王氏言明呢,自从上次去了庆王府,王氏就不喜这些权贵之流了,若是知道她同太子私下来往这样久,她怕是要埃顿排头。
李淮修半倚在椅子上,男人今天穿了白色的广袖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模样俊朗,有股温润如玉的感觉。
这会一只手支着下巴,眼神在阿瑶面上停留,英隽的眉眼沉了沉,带出一股久居高位的气势来,“你不愿意?”
阿瑶哪里不愿意了,且从不会被他这幅样子吓到,不由呸了一声,红着脸说自己可中意他了。
李淮修垂了垂眼睛,还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太子平日里就不是个平和的性子,阿瑶见惯了他意气的模样,这会见他有些不高兴了,嘴里的糕点都不香甜了。
两人最后还是来了桃花林。
阿瑶面上带了个大大的兔子面具,把那张白生生的小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眸子。
李淮修则带了张半脸面具,侍卫隐匿在他身后,男人心情看着不错的样子。
阿瑶缩手缩脚,白生生的小脸皱在一起,心里戚戚的,觉得这大街上但凡长了头发的都有可能是王氏。
女孩十分痛心疾首,怎么还是没有坚定立场,同太子来了这人多眼杂的地处,
太子微微颔首,仿佛并未发现阿瑶的后悔,并不说话。
阿瑶水红的唇一抿,慢慢也来了兴趣,她指了指前面的小摊,“我与殿下也买一个?”
那是个卖红绸的小摊,很是有些巧思,抓住这个时候卖给那些眉来眼去的男男女女,找个枝头系着,就算是种十分美好的祝愿了。
太子矜贵,往日里都不爱到这样人多的地方来,更不提去凑这样的热闹了,这会却看着很有兴致,突然伸手捉住了阿瑶的手。
男人低头看着她面上的兔子面具,很快又移开了视线,“跟着孤,别走丢了。”
李淮修带着面具,牵着阿瑶软乎乎的手进了人群。
男人高大虽看不出相貌,但那一身气度就叫人心生畏惧,一旁本来都推挤在小摊前的,不由就让出了一条路。
阿瑶不喜叫人看着两人,连付了银钱,勾着红绸就与李淮修往僻静处走了。
李淮修时不时捏捏她的手心,低头看她一眼,但是并不说话。
阿瑶叫他的眼神看得脸红,手也酥酥的,不由和他捏来捏去,语气都黏糊糊的,“咱们去哪挂着呢?”
两人在前头逛,身后的侍卫与下人都远远地缀着,并不上前打扰主子。
李淮修说不着急,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往后示意一下,就带着阿瑶去了更偏僻一些的地方。
侍卫们默不作声地,安静地把这一片围起来了。
还有行人要往这边走,都叫人拦了下来,这处渐渐就只有李淮修同阿瑶了。
李淮修比阿瑶高大许多,他放慢步调同阿瑶一齐慢悠悠地走。
这个季节是没什么桃花的,至多有些花苞罢了,但是这样走在林间,不说景色,心情也是美的。
阿瑶晃晃两人的手,抬头望着李淮修,软软地往他身上依了一下,语气很是贴心,“殿下,您不高兴了?”
李淮修今天瞧着确实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他往日里也懒洋洋的不爱说话,但是同阿瑶在一起时眉眼间总是松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