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原本觉着, 两人处不了几日就要分开的。
谁知道相看了数月,两人不仅没有分开,太子有些上头了, 她也有些上头了。
今个是七夕, 按理说,未婚的男女上街游玩一番也不是不可以,婚前也没几个培养感情的机会, 这就是个好时机, 长辈的也是提倡的。
但是阿瑶觉着她同太子还是该少见为妙, 这样人多的时候, 若是有人发现了, 阿瑶要羞死过去。
奈何太子早早就耳提面命, 今个她若是不出来, 他们就地成婚,正好是个吉利日子。
阿瑶满脸悲愤,又不得不从, 于是晚上的膳食只浅浅地用了几口, 戌时不到就上了榻。
王氏就觉得稀奇了,端了个小碗喂她两口糖水, 看着她粉白的小脸, “这是怎么了。”
往常过节她跑得比谁都快,盼着王氏大方一把买两块糕点让她甜甜嘴,不把戌时过了是舍不得回来的, 这会怎么就躺着了。
“哪里不舒坦?娘给你买栗子糕吃?”
阿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在白生生的面颊上,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十分地对不起王氏, “我昨个睡晚了,现下是没有胃口的,只想歇息了。”
王氏还当她是怕触景生情,上次同那书生没相看好,今个还是七夕,人家都成双成对的,她一个人孤零零,可不就难受了。
王氏叹了口气,心里骂那秀才不识好歹。
阿瑶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嫩生生的面颊,盈着水一样的通透,王氏又是稀罕又是心疼,揉了一把给了她两个铜钱。
阿瑶被揉得小脸通红,把两个铜钱珍惜地收起来了。
王氏不再劝她,在厨房里燃了灶火烧着热水,把院子的门合上就同几个交好的妇人一块出去赏花灯了。
阿瑶歪着脑袋听了听,见外头没动静了,把枕头往被子里一塞,就起了身。
她里头穿了件浅绿色的对襟百褶裙,又在梳妆台前磨磨蹭蹭半晌,眼见又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实在拖不得了,阿瑶披上一件小斗篷,把斗篷上的兜帽戴起来,装着银钱的小荷包系在腰间,悄悄地就溜出门了。
隔壁的大娘指不定是不是又在听墙角,阿瑶提着裙摆,像个小猫一样蹭了出来。
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挤满了街道,人们手中大多提了个灯笼,街道旁的小贩还吆喝着,天已然黑了,但是京城里灯火通明,处处是人,热闹极了。
阿瑶往胡同巷子边上一看,角落里静静地停着一辆马车,外头一张笑眯眯的圆脸正冲着她。
陈通达做什么都是一张笑脸,这会也和气地冲阿瑶招着手,不知为何,态度比以往更谄媚了。
阿瑶拿兜帽拢着脸,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做贼似的左右看看,一溜烟地就上了马车。
太子懒洋洋地倚在车壁上,手里拿着本书,翻得心不在焉的。
见阿瑶上来了,李淮修还又翻了两页,等阿瑶乖乖坐下了,这才把书扔在一旁。
男人直了直身子,两只手交握放在膝上,眼神停在阿瑶身上。
阿瑶带着个暗色的小兜帽,宽大得能塞她两个脑袋,因此只能露出一张粉白的面颊,越发衬得面颊白生生的,水红的唇抿着,嫩生生的小样别提多招人了。
阿瑶给自己找个位子坐好,一抬头,就见李淮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男人被她招到了,心里觉得她可爱,语气还要平平静静的,“你迟到了。”
阿瑶抿了抿唇,把兜帽一掀,额上汗津津的,仰着脸笑得眉眼甜蜜,“是殿下来早了。”
李淮修很轻地嗤了一声,倒是不反驳她,男人偏偏头,叫她坐近一些。
阿瑶抿抿唇,左右看看,这华美宽大的马车上只有二人,她小脸一红,坐近了一些,两人的衣角就挨在了一起。
李淮修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抬手拨一下她的脸腮,“去哪玩?”
今个七夕,大街小巷都是人,城里最热门的去处还是城南的桃花林。
感情好的小夫妻,今个都要往那走一遭,有些心意相通的未婚男女,也要去那系根红绳。
李淮修问阿瑶去不去。
那里估计是人最多的地处,这会去,要是叫人认出来了,阿瑶得拿栗子糕噎死自己。
女孩拍拍太子的手,乌溜溜的眸子望着他,一副不去凑热闹的样子,“去那做什么,不如去酒楼,吃些热乎东西也是好的。”
阿瑶今个同他有约,夜里特意都没怎么吃饭呢。
李淮修很轻地抿了一下唇,拨开她的手,语气凉凉的,“你只图孤这点吃食。”
阿瑶秀气的峨眉一蹙,把男人的手一捧,仰着小脸羞羞怯怯的,“殿下说什么呢,您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李淮修脸色好看一些,心里该是很受用的,拿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