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叫我崔先生。”崔永濂头也不抬地继续忙活他手里的活计,兰花娇贵,他可得仔细着些:“你们是如何寻到此处来的?”
吴用一家乃是崔夫人的陪嫁,一直守在西南帮着崔夫人打理庄子,早些年因着年岁大了,父亲母亲便给放了卖身契,叫二老在外头好好荣养着。至于陈用家的三个儿子,如今也都还在崔家下边儿做事,老两口平日里有俩孙子守在身边,还有主家这些年赏的,安度晚年并不是多难的事。
数数日子,想来是雄叔昼夜赶路到了西南,父亲安排的罢?只是竟安排已荣养的陈家二老,想来也是私底下悄悄安排的罢?
如此看来,想是父亲那边也有了警觉。崔永濂这般想着,这心里吊着的一口气松了不少,陈伯一家来了,证明父亲是信了自己的话,那该有的防备便不会少。
“大将军那边儿得了您的消息,便密令我一家四口改换身份,也是怕您跟前儿没个得用的人。”原名陈用的吴用也不嫌脏,帮着少将军培土,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不少:“一年不见,少将军长高了,也瘦了!”
吴用生怕叫旁人听见自己说话,那嗓门压得极低,极力压住自己憋红的眼眶。五月传来少将军失踪的消息后,满府上下没有一个不揪心的,来云州城以前只听大将军提了一句少将军安好,可哪里比得上这会子亲眼瞧见全须全尾的少将军来得踏实安心。
听说是父亲的安排,崔永濂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既如此您就留下来吧,乡下地方虽比不得府里花团锦簇,但葛里正人极好,我记着您祖上也是云州人士,这番便算是落叶归根,在这儿能好好养老也差不离。”
“多谢少将军!”吴用虽然上了年岁,不过动作也都还利索,帮着崔永濂培土浇水,忙得不亦乐乎。
打外头山上取回松针土的张牛儿吭哧吭哧地挑着一担土进来:“崔先生,您要的土来了!”
吴用瞧着这瘦身板儿的张牛儿皱了皱眉,朝崔永濂请示道:“要不老奴叫吴华来伺候您?”吴华便是吴用他那习武的大孙儿,干活儿护卫啥都能做,总比这豆芽菜好。
“吴管家客气,家中用人之事还是由葛里正安排妥当些。”崔永濂瞧了眼一脸懵逼的张牛儿,笑着摇了摇头,又朝张牛儿说道:“再去挑担水回来。”
“哦。”险些当面被失业的张牛儿愣愣地看了眼吴用,满头雾水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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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葛歌那边,沿着才被人脚跟驴车碾压出来的一条极其粗糙的小路一路往更远的荒地那边儿去,路上不算好走,走了将近一刻钟,拐过一处小山包,坐落在小山包后头的砖窑已经开始施工。
砖窑与旁的房子都不同,主要是以煅烧砖块儿的火窑为主,再配以一排四间每间都有三十平左右的青砖瓦房供工人歇息、守夜用,圈起来的院子有近两亩地大小,预备建起火窑六座,打坯场则在两列六座的火窑边上。
“小里正!”葛歌才进砖窑厂门口,此起彼伏地打招呼声便不断响起。
如今王二的人在工地里施工,葛歌的人也跟着进场开始挖黏土、做土坯,争取一点儿时间都不浪费。
葛歌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后,与王二站在一旁说话:“这第一口窑大概何时能盖好?”
“最快明日便能砌好,葛兄弟你放心,我在这儿给你盯着,绝无错漏。”带着草帽的王二眯缝着眼望着已砌有一人高的砖窑,这砖窑不像房子,还要间隔多少间、上砖上瓦上木头的,这今日才开工半日,已砌到快一人高的高度,想来再有一日也就差不多了。
葛歌对这个进度表示极满意,二人沟通完进展后,她便转去瞧许二等人打土坯的情况。
“这一排成了,再打一排厚些的出来瞧瞧。”光着膀子干活的许二等人围成一圈正在研究砖坯的厚薄问题。
乡里人家虽都会压土坯做泥砖,可泥砖比青砖大,工序也略有不同:泥砖不用烧,青砖得烧。许二等人皆无烧砖的经验,只得是拿了几个盖房的青砖过来对比着照猫画虎。
“小里正。”村里另一户王家的儿子王好儿最先瞧见小里正站在一旁,立时便朝她喊了一声。
众人见小里正来了,便纷纷让开一大片位置,好叫小里正能瞧见他们今儿做出来的第一批砖坯。
许二见她来了,晒得通红的脸朝葛歌咧嘴笑笑,道:“我们大家伙儿琢磨了半日,只做出这些砖坯来,歌儿你也瞧瞧看有啥好主意。”
葛歌也不懂这些,再瞧也瞧不出个花儿来,便道:“我实在不懂这些,过两日等我寻的烧砖师傅到了,再跟他请教便是。”
术业有专攻,葛歌不是万事通,不懂的事儿那就交给懂的人来做,她做好自己的统筹工作便是。
这两日许二带着王好儿等人在这儿,一是要把那火窑给烧起来,二是烧出一批差点儿的砖也无所谓,可以用来砌做围墙,这两亩的院子要围起一人半的高度,那可得用不少砖。
至于烧砖师傅,葛歌已托张德云那边在帮忙找,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在砖窑厂转过一圈后,便又往村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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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入了葛家后,便是张家夫妇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