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开恩饶过微臣这一回吧!”
旁边还满脑子混沌的翰林学士一听他这话都不干了,当即怒目而视,“你无耻!分明是你牵头……”
“好了。”单若泱直接出言打断了他们的互相推诿,眉头微微蹙起,神情颇为不耐,“朕只问你们,对证词之中所言可有任何异议。”
一片沉默。
见状,单若泱的眼中泛起丝丝凉意,“朕知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对朕颇有怨言,同样,你们自个儿心里也清楚朕对你们的诸多不满,因而时刻担心自己头上的那顶乌纱帽不保。”
“此次煽动考生闹事不必多问朕也知晓你们究竟是何心理,无非就是感受到了威胁,绞尽脑汁想要给朕找点麻烦添添堵罢了。”
“对此,朕只有四个字送给诸位——愚不可及。”
明知矛盾症结在哪儿,却从不思悔改,只一味的固执己见,高高昂着自己高贵的头颅不肯服软,甚至妄想逼迫帝王妥协。
简直天真到招人发笑。
单若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按捺住想要翻白眼儿的冲动,笑得极为讽刺,“说句心里话,各人的思想认知有所不同朕都可以理解,倘若你们当真不屑与朕为伍,痛快点告老还乡朕还能高看你们一眼,敬你们有所坚持一身傲骨。”
“可你们看看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一面处处看不上朕这个女皇,一面却又死活抱着自个儿的官帽子生怕人来抢,甚至为保官帽子不惜做出这等荒唐之事,这也未免太好笑了。”
“这碗饭不是朕求着你们吃的,是你们自己非要抢着吃的,既是如此那就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吃,一面吃得满嘴流油一面又要骂骂咧咧是在做什么?”
“请问,你们究竟在别扭什么?又或者准确来说,你们究竟是在高贵什么?”
一番话说得那四个人面红耳赤羞愤欲绝,几度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挽尊却也不知从何辩起。
当然了,单若泱也根本就懒得听他们狡辩。
目光在满朝文武身上缓缓扫过,有意无意在某些人的身上停顿一瞬,直到看见对方缩起脑袋暗暗发颤,这才转移视线。
一圈环视下来,最终目光又落回到那四人的身上,“礼部尚书、工部尚书、翰林学士、枢密直学士合谋主导考生闹事致严重后果,更险些酿成不可挽回之大祸,故罢官、革除功名,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皇上……”
“朕意已决,尔等休得再纠缠。来人,褪其官服即刻打入大牢!”
门外立时应声走进来十几名侍卫将四人压下,当朝便强行摘去官帽褪去官服,而后如同拖死狗一般将衣衫不整的四人给拖了下去。
人影都已消失在眼前,那一声声绝望悲戚的哭喊声仍不断冲击着众人的耳膜,盘桓于脑海中迟迟消散不去。
满堂噤若寒蝉。
所有人的脑袋都死死低垂着,尤其是那些心里有鬼的更是腿软得厉害,心“扑通扑通”恨不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
只恨不得当即从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彻彻底底隐身才好。
端坐于上方的单若泱将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尽收眼底,眼中划过一抹冷意,轻启唇瓣,“此次事件众卿当中究竟还有谁参与了的自个儿心里都清楚,也别妄想瞒得过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朕暂且不与尔等计较,只这一笔却也莫想轻易抹去,还望诸位日后切记谨言慎行,切莫挑战朕的忍耐力,后果只怕不是你们能够承受得住的。”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还是那句话,嫌这碗饭难吃大可以摔碗走人,没有人强迫你们非得吃,可千万别委屈了自个儿。”
这话自是无人敢回应,气氛一度沉默到令人尴尬。
不过单若泱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完成“杀鸡儆猴”之后就展开了人事调动工作。
首先便是工部尚书一职,捡到这个便宜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初为她修建公主府的那个左明成。
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明显偏向,似乎一直就是中立态度随波逐流,她对他也并没有太深的了解。
不过是想起当初建造公主府时这人很是认真用心,行事作风颇为严谨尽责,看起来像是个脚踏实地干实事的,故而才提拔上来用用看罢了。
看他那一脸惊诧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饼将他给噎得不轻。
此外,原礼部侍郎升为尚书,亦属中立派,与原先的礼部尚书多有不睦。
接任翰林学士的则是丞相的另一学生赵鸿博。
此人在翰林院熬了十几年,学问自是极好的,论资历也够了,只唯独人较为木讷。
不是个好用的治国之才,呆在翰林院倒也能物尽其用。
至于枢密直学士的人选……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中,这块饼却落在了卢靖嘉的嘴里。
有人上来自然就有人要填坑,等好不容易全部安排妥当之后,单若泱也早就累得够呛。
人累,心更累。
到底还是可用之人太少了,换来换去其实都是老班底,并不能让她十分满意。
可要想培养出自己的亲信班底却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暂且也就只能这样勉强维持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