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易,望各位好自珍重!”
说罢叫人拿了家中土仪,叫一众学子分了。
“老夫孤家寡人,种了许多青菜萝卜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些要送旁人也无人要,便你们几个不嫌弃,拿回去罢。”
个个都红了脸,说什么也不肯拿座师的东西。
老谭便道:“你们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难道不知‘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的道理?”
这样压下去,总算逼得一群人乖乖就范,便都诚惶诚恐行了礼,走的时候各带了一些回去。
却说这些士子告退后,老谭在家自斟自饮喝了一壶酒,便叫人套了马车,说去昭宁公主府。
马车在路上撞上一个小乞儿,车夫边下车边抱怨道:“明明是他自己撞上来的……”然而看到那断了腿冻得只剩一口气的小乞儿,便只叹了口气,再说不出什么了。
老谭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小乞儿,道:“把他抱上来吧。”
他把手炉塞到小乞儿的怀里,又稍稍看过他的腿疾,心下忍不住叹气。
原先想要去公主那里的,有了这桩意外,便只能打道回府了。
这一日,元羲正在府里看李流芳呈上来的禀文,突听侍女报说九川先生来访,心知他来必是有事,便把那禀文放在一旁,出门去见客了。
他们两个算是忘年交,倒也不拘太多的礼,元羲见老谭上门,便直接问了出来:“忙了数日,难得清闲,老先生不好好在家休沐,怎的来了我这儿?”
老谭也不客气,直接道:“天气实在冷,我日子不好
过,便来殿下这里打秋风。”
九川先生受天子礼遇,朝廷断不会断了他的供奉,他这般说,怕是事出有因。
只听元羲笑笑道:“我为了这恩科,已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了。要打秋风,也该是我去你府上打才是。”
见他白眼要飞过来,脸色亦沉着,又忙转了口气道:“你想是馋九月的手艺了,我等下便叫人去湖上凿冰捕鱼,叫你今日务必吃得尽兴。”
老谭定定看了元羲半饷,才道:“殿下真是有雅兴,为了吃一条鱼这般兴师动众。这普通百姓如今正受风雪之苦,饥寒交迫,冻死路边的也不是没有。殿下听了,还有心情吃鱼吗?”
元羲看着他,笑嘻嘻道:“老先生还同我打哑谜,进门便说废话,当真虚伪!”
老谭便起身同元羲施了一礼,道:“在下今日确实是来同殿下打秋风的。”
这大抵便是名士风度了,说要钱便要钱。打秋风可不是借,乃是明明白白的索要。
幸而元羲本身性子亦有些左,同老谭又是忘年交,便直接道:“要多少?都给谁?用作何用?”她问得甚是直接。
老谭便道:“接济一些穷亲戚。他们还算好,尚还有地方住,有衣服穿,老夫只叹那些真正贫苦无依之人,这个冬天只怕难熬。”
元羲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懂。”
她低了头,道:“今年雪下得厉害,各州府的奏报应该很快便会送到陛下面前,朝廷应该会有赈灾举措。”
老谭是为那些受饥受寒的百姓,来打她的秋风,是要她救那些贫苦无依之人,不是真问她要钱。
老谭道:“殿下,如今雪下得厉害,通行不便,等各地的奏报送到帝都呈给陛下,本可以减少的损失、挽救的生命恐怕都来不及了。”
见元羲还是沉默,他便继续道:“我前几日便想来殿下处,结果出门撞上了一个小乞儿,我的车夫却说,他是自己撞上来的。人抱上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身上瘦得厉害,又断了腿,抱上去比猫狗重不了多少。这天寒地冻的,这样瘦小又有残疾的孩子,若不撞上来搏一搏,又有什么活路呢?殿下你说是不是?”
“那他现在如何了?可需要本宫这里的名贵
药材?”
老谭摇了摇头道:“好了,我把他救回来了。结果救回来之后他揣了馒头就往外跑,我跟着他出去了,才知他是去找他的伙伴。在一个破桥洞里住着的另外两个乞儿,我去的时候,大的那个已经断气了,小的那个被大的那个搂在怀里,胸前还有一口热气。我便收殓了大的,把小的带回去了。”
便是他这样自诩见惯生死的人当时见到了那一幕也有些受不住。他伸出手挡住了那个小乞儿的眼睛,却被他狠狠拉下来,他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冒着雪亮的光,恶狠狠地说:“都怪你!”
他只是叹息,却并不反驳他。
元羲听了老谭所说的事,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微微侧首道:“老谭,我不能在朝廷有举措之前明目张胆赈灾做事,这是犯忌讳的。我外祖母的忌日快要到了,我可以同舅舅舅母商议届时在帝都布施,便也只能借此名义先尽些微薄之力。”
实则以顾家的身份地位,在帝都布施也会招人侧目。但有老夫人忌日的名头在,也算有道理可讲。
先前她与舅舅武安侯已经担心过今年降雪过多恐酿成灾祸,然而朝廷迟迟没有动静,便也只能等消息。如今老谭在她面前说了这些话,便是想让她做些什么的。
身为公主,在某些层面上确实比皇子有更大的自由度,但元羲如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