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凑钱,李家开始变卖产业,一时间南阳城里什么谣言都冒出来了,不光百姓在街头巷尾猜测李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连李家的支系和旁系的许多人也都不知道此番的缘由。
这次被强征捐款,只有李安诚和李家长辈以及几个主要管事的人知道,不告诉所有人的原因有几个,一来族中子孙众多,难免有口无遮拦之辈,若是随口牢骚或者抱怨,被有人心传到五皇子以及五皇子派系的人耳中,落人口实,到时李家出了钱,却还得罪了人,人财两失。
二来,此番银钱给的是五皇子,并非当今圣上,虽说太子出事后,所有人都觉得五皇子必定继承大统,但皇上还有那么多皇子,只要没坐在那个宝座上,谁也不能确定到底谁能君临天下。倘若现在大肆宣扬李家愿意为五皇子效忠,他日若是其他人做了皇帝,那李家可就早早得罪了天子,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三来,李安诚父子清楚现在大周危机四伏,李家的银子献给五皇子,五皇子用来对付七王爷,他日七王爷若真是直驱北上,打到京城,甭管到时他是自己登基还是拥立其他皇子,李家上下的脑袋怕是都得搬家……
种种原因之下,李家对这次大肆变卖家产讳莫如深,支系有些人忐忑不安,也有一部分蠢蠢欲动。
李家家大业大,百年下来,子孙有几千人之多,直系几十个,旁系是数不胜数。只有和嫡系关系紧密的一些支系留在南阳城,其余很多因为生意和分家的缘故散布在梁州其他各县城。
听说主家为了筹钱大量典卖产业,支系很多人来到南阳城,有人是真心为整个李家将来担忧的,有人是来探口风,摸虚实的,也有些人急不可耐的来探探能不能打秋风,从中捞一笔的……
一众人凑到一起,心中各有小九九,一时间李家来客比过年过节不遑多让。
为了能够让李家长盛不衰,李家分家要根据祖训,制糖是李家发家的根基,被牢牢掌控在嫡系手中,而随着李家的扩张,其他产业的一部分由支系分家继承,相比于卖糖每年庞大的收入,其他产业显得就很单薄。、
每次分家时当然并不是一帆风顺,有风波有怨言,但抱怨也无可奈何,毕竟祖训摆在那,除非自愿从李家除名,否则就得遵循祖训,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出生在分家。
过去多年,李家生意蒸蒸日上,李安诚做为家主,每年都会给各个支系分家分些好处,譬如新开的铺子交给分家管理,李家在南阳城或者其他地方置办的土地由分家打理,每年象征性的交给主家一些租子等等,这些年嫡系和支系关系融洽,·相处倒也其乐融融。
现在李安诚卖地卖铺子,多多少少损害到了支系的利益,有人心中有怨,找到李慕阳,名为探望家主病情,实则诉苦鸣不平。
“大少爷,听说福州的百亩桑田也要卖掉?”说话的是李家临城支系的李安友,他经营着梁州最大的绣庄,虽然临城比不得南阳城这般繁华,临城支系一派的李家人过得却很富足。
李慕阳这一天接待了十几个亲戚长辈,面上显出几分疲惫,打起精神道:“友叔,福州桑田遍布,种桑养蚕几乎无利,我们的桑树丰年已过,病虫害严重,多年产桑不理想,甚至入不敷出,这几年贴补了不少银子,我爹早就跟叔父们商量,要将福州的桑田卖掉,拖到现在了结也不算突然。”
福州的桑蚕都是主家的产业,但是由李家另外一支儿的人掌管,产出来丝绸一半卖到了临城,两支儿人私下有见不得光的交易,临城得到了特别便宜的丝绸,所以绣庄生意红红火火,受损的是主家利益。
这种事情在李家这样内部的利益交错并不少见,若是小打小闹,李安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福州和临城这般胆大妄为的,李安诚敲打过几次,这回就把隐患给直接铲除了。
李慕阳也知道其中的龌龊,为了临城一支的颜面并没有明说,李安友却是不知感恩,还厚着脸皮道:“大少爷,我知道咱们李家现在遇到了麻烦,急需银钱周转,来之前我们临城一支人商量了一下,若是大少爷打定主意要卖福州的桑田,那不若由我们买下,这样既能解主家之困,祖宗的基业也不会落入他日之手,实乃两全其美。”
这样为李家着想的话,今天已经听到了两次,李慕阳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友叔所言甚是,只是现在急用钱,买地银两十日内到才好。”
闻言李安友讪讪的笑了,“绣庄的尾款一般年末才能结,我们现如今凑不齐那么多银子,手头里的银子全拿出来,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