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大军集结于宫门前,燕帝率领文武百官送行。
百姓们含着热泪和期望,撒着手里的鲜花送这些大好男儿离京, 有的家中男人被征兵的,女人沿路一直追,直到再也追不上才互相抱在一起痛哭。
李璃没有再去街上,看着伤感,倒是云溪睡足了一天活过来了,精神抖擞地帮着他家大师兄去送行, 只是回来的时候, 不免唏嘘感慨。
长在北疆的他,虽然看多了这样的场景,可依旧见不得生死别离。
云溪那小脑瓜忽然意识到他家大师兄不是懒得动, 而是看着心上人远去的背影承受不起, 不如不送。
想到这里他安慰道:“大师兄,你千万别难过,以二师兄的本事马上就能得胜归来了, 到时候你俩照旧粘一起。”
他身上还挎着一个小包袱, 解下来递给东来。
李璃难没难过暂且不谈, 他看着云溪的小包袱,纳闷道:“你这是干什么?”
“哦, 二师兄交代了,他走了以后,让我贴身保护你,吃饭喝水睡觉都不能离开,防止有人暗中对你图谋不轨,在你寂寞的时候让我陪你多说说话, 这样不会太想他。”云溪说着对东来吩咐道,“就放在大师兄卧房外间就行,现在我住那儿。”
云溪说着有点得意,这么贴心温暖,勤勤恳恳的小师弟上哪儿找去。
然而李璃却拒绝了:“有贴身暗卫保护,暂时用不上你。”
啥?
云溪呆住了,他家大师兄居然不领情?
李璃摇着扇子,没体会到小师弟那颗被伤透的心,继续道:“我伤了腿,整日不是在王府,就在衙门,前呼后拥,没人会这么不长眼睛。”
云溪一颗奉献的心顿时摔成两半,整一个被辜负的心酸。
想想宅子里殷勤伺候的四位漂亮小姐姐,梨园里听着大戏的一碟瓜子一壶茶,悠闲自在随处溜达,这不香吗?为什么贱兮兮地跑来当贴身侍卫还被人嫌弃?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高兴,李璃微微一哂,笑道:“别生气,师父启程上京了。”
“哦……嗯?”云溪的伤感到了一半,惊讶地睁大眼睛,“他老人家不是说从来不上京吗?”
“那是怕人认出来,现在已经没必要再躲。”李璃道。
“这样啊,总觉得你们弄得神秘兮兮。”云溪嘟哝了一句,“不过既然你不稀罕,那我服侍他老人家去。他可爱听戏了,每次我回去陪他过年,他总遗憾见不着,这次他来我得带他去梨园听大戏,那些好看的我们场场不落下,让他看个够。”
大师兄什么的哪儿有师父重要,云溪这会儿又高兴起来。
然而李璃泼他小师弟冷水总是非常起劲:“怕是没时间让你陪着师父了,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这会儿云溪有些不情愿:“非得让我来呀,师父好不容易来京……”
李璃闲闲得说:“府里头武功比你高的没几人,不过你要不愿意,等师父到了,让他出马也行。”
“啊,师父年纪都大了,师兄你怎么好意思还让他劳累,那还是我来吧。”云溪立刻说。
孝顺不孝顺,这会儿就看出来了。
云师父一连收了两个糟心的不孝之徒,总算师门坟前冒青烟,捡着了一个令人热泪盈眶的宝贝小徒弟。
这个掌门之位不让给云溪让给谁,虽然师门从头到尾也就四个人,所有产业由大徒弟提供。
“究竟是什么事啊?”
“去一趟大夏。”
云溪的眼睛再一次瞪圆了,“这么远,干什么去?”
只见李璃一扫脸上的云淡风轻,目光带着无边冷意道:“配合北行抓一个人,他罪大恶极,虽死有余辜,可他关系着一场莫大的冤屈,所以你只要留住他的命,任何手段都可以,务必将他带回大燕。”
能让李璃用这般憎恶的口吻形容的人,云溪那点不情愿也消失了,神色跟着凝重起来:“好,是谁?”
“名叫姜直,原定北侯的副将,现在应该不是这个名字,具体的情况到了大夏,北行会告诉你,你们见机行事。”说到这里,李璃看着云溪,眼神柔和起来,带着愧疚道,“这或许很危险,云溪,你一定要小心,失败了也没关系,性命要紧。”
别看云溪有时候对李璃有些小幽怨,可干起活来也是任劳任怨,随意差遣,因为他知道李璃所做的事情都不是为了他自己。
“大师兄放心,我心里有数,等师父到了我再走,让他保护你。”
三脚猫功夫的李璃就不用说了,掉下个不算高的崖也能摔断腿,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李璃眼睛一弯:“好,哦,对了,最近得空帮我研制一种毒药。”
“毒,毒药?”
云溪被李璃这跳脱的想法给惊了一惊,见后者点头,连忙追问道:“你要毒药做什么,毒谁去?”
不怪云溪紧张,到李璃这个地位,居然还需要他暗搓搓下毒,而不是光明正大地搞死对方,可见这人很棘手。
李璃被云溪给整笑了,他说:“这药是毒也不是,我只需要它有这方面的症状,类似于天花,却实质上对人无害。”
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