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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1 / 2)

有些事, 若是没人指出,就会下意识地忽略其中的不同寻常,可一旦被发现, 便哪儿哪儿都是矛盾。

姜直是定北侯的副将,跟随多年,或多或少染上了定北侯打仗的风格, 特别是重大战役之中,便会下意识地学着主帅的战略部署以求得胜利。

而魏澜作为定北侯的嫡长子, 从小被寄予厚望, 行兵布阵等都是父亲手把手教导, 两相对垒, 哪怕改名换姓,他也能从战斗中嗅得熟悉的味道。

只是究竟是两国将领多年死敌彼此熟悉,还是因为故人之由,在今日李璃提出来的时候,樊之远的直觉告诉他是后者。

他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我得抓住他!”

李璃轻轻点头, 不过他微微皱眉道:“姜直是个‘死人’,哪怕定北侯府全部都不在了,也总有旧人认得出他,所以我猜测他不会直接出现在战场上, 就是出来了, 也会跟你一样改头换面,不好找。”

樊之远无从反驳, 若真能发现,他岂会在北边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没有听到一丝风声?

“我该怎么找到他?”他的眼中带着焦急。

这份血海深仇从未像今日这般如此翻涌激荡,樊之远一直觉得是旁人陷害,先帝怕功高盖主才对定北侯府下手, 可万万没想到真正背叛的却是身边人!

这显得更为可恨!

此刻樊之远犹如一只受伤的困兽,挣扎咆哮却无能为力。

李璃替樊之远难过,不过今日他有另外的目的,于是安慰道:“不是让你找,是我们一起找!”

樊之远看他。

李璃笑了笑道:“我一直在调查赵宇之死。”

樊之远一顿:“是王鑫杀的,左相内外勾结所知。”

“对,当机立断,反手就是全力一掌,可见蓄谋已久。但是王鑫为什么要杀他,两人无冤无仇,显然是背后有人指使,左相就不说了,另一个人又是谁?”

说到这里,樊之远忽然福临心至:“不管是谁,姜直就很可能在他身边!”

“聪明了呀。”李璃捧着花茶抿了一口,微微一笑,赞赏道,“正是。”

他眼里闪烁着微光,说:“通敌卖国,这个罪名可太大了,左相若非逼不得已不会冒险换一个合作对象,只要确定是谁,排查他身边之人,大概就能找到姜直,因为这是对左相的约束和威胁,那位夏国皇子是不会将人放到太远地方的。”

说到这里,樊之远完全镇定下来,他看着李璃沉吟分析的模样,只觉得心口的冰凉被温暖所代替,眼里的情愫蔓延而出。

世间已无亲人,只有这一个将自己放在心尖上,一心一意对着他。

樊之远扪心自问,自己何德何能换李璃这般倾心相待?

然而李璃没有看到,只是继续思索道:“而七八年前,有能力跟左相合作的夏国皇子中,只有大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其余那时候根本没什么势力,暂且不谈。他们都不是中宫所出,按理以长为尊,可是大皇子等了那么多年,至今未被封为太子,显然夏皇并不满意他,因为平庸,他的势力已经渐渐被下面的弟弟所取代,现在风头更劲的是四皇子和五皇子,所以很有可能是这两位当中的一个。你猜是哪一个?”

李璃的话让樊之远回过神,他说:“这次两国开战,四皇子请缨出征,莫不是他?”

李璃眨眨眼睛:“我猜也是。”

“可是……”李璃这么肯定,樊之远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斟酌着语气道,“大夏四皇子,难道是个出色的将帅之才,或者他手下有能人,否则……”后面的话他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否则怎么肯定能够打赢我们家用兵如神,勇猛无双,百战百胜的樊大将军,对吧?”李璃笑眯眯地将樊之远接下去的话给补全了。

樊之远抬起手虚握成拳在嘴边清咳了一声,他是没这个脸皮这么夸自己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否则大夏不会被樊之远一点一点夺回燕荆五州,若不是朝廷拖后退,克扣了他的军饷,这会儿就该完全收复失地了。

“四皇子若不是没点自信,为何要上战场,输了岂不是将那把椅子给推远了?”

然而李璃回答:“因为他觉得会胜利。”

“为何?”

大燕有将有兵,粮草供应还充足,朝中有李璃维.稳,这简直是胜利之师的配置,怎么可能输给内乱不止,经手灾难的大夏?

“知道为什么到了今日,大军开拔前我才跟你说的吗?”

樊之远摇头。

李璃将茶杯递还给樊之远,靠着凉亭,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道:“昨日我收到了师父的来信。”

“师父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人在调查他,让我们小心一些。”

樊之远将茶杯放到桌上的手一顿,过了一会儿才说:“是我……什么地方露馅了吗?”

李璃回过头笑道:“假的终究是假的,姜直能够被我发现,自然樊之远也能被旁人知道,一样的道理。”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樊之远知道其中的凶险。

定北侯府可是被先皇钦定的卖国之贼,樊之远若是被发现是魏澜,他死不要紧,帮着他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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