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晕倒不是因为什么大病,回到崇信伯府后,由着回来的路上顺便儿自保和堂里面,请了来的一位中年医工给她诊了脉,再施针了一番后,她便慢慢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看见头顶上方那熟悉的绛紫色纱帐后,江母愣了一瞬,而后便明白,自己这是回府了。
应该是自己昏倒后,董嬷嬷做的主张。
事急从权,江母倒也不怪董嬷嬷临时做了自己的主儿,双手撑着床板,坐起身来后,便也不追究之前的事,只问江篱的情况:“派人去阿篱的院子里面看她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她还边往床外侧转过身,趿鞋下了床。
准备亲自去江篱的院子那儿走一趟。
回府后,当时江母的身边有个江篱院子里的冬梅,也要回江篱的院子,董嬷嬷便没有再另外派人过去看江篱,只让冬梅回去了,见着了江篱后,再差个小侍女或者她亲自过来,向她回禀江篱的情况……
但冬梅,却是不知为何地竟然到现在,也没能够差个人或者是亲自过来。
个小兔崽子,办事儿怎么这么不靠谱儿呢!
在心里把冬梅暗暗地骂了一顿后,董嬷嬷有些羞愧地回道:
“二娘身边的冬梅之前去了宫门那儿,后来夫人你晕倒后,她与我们一起回的府。奴婢看她也要回二娘的院子,便没有再额外派人去二娘的院子,让冬梅回去后,差个侍女或者是她亲自过来,向奴婢回禀二娘的情况。”
“但不知为何,冬梅去了许久后,竟然一直没有差侍女或者是亲自过来,奴婢已经另派了侍女过去——”
冬梅是阿篱的心腹侍女,她如果会被什么事情给牵绊住,也只可能是与阿篱有关的事情!
阿篱现在这个情况,还能出什么事呢?
肯定是病情加重了。
江母心下一紧,面色瞬间焦急起来,不等董嬷嬷解释完,她便出声打断了董嬷嬷的话:“快扶我去阿篱那儿!”
至于董嬷嬷没有早派个人,随冬梅一起去阿篱那儿一事,江母的心里肯定是不满的,但现在不是处置这个的时候,还是延后再说吧。
董嬷嬷连忙接住江母向自己这儿探了过来的右胳膊,搀住江母后,扶着她往外室而去。
不过,她们最终没能够走出内室。
因为她们往隔断内室与外室的帘子那儿,才走了不过三两步后,那扇玉石帘子便自人从外面拂了开来,接着,背着江篱的冬梅,便穿过帘子,走进了内室。
“阿篱!”瞧见冬梅身上的江篱后,江母立时推开了董嬷搀扶着自己右胳膊的双手后,快步往冬梅那边迎去。
脑袋搁在冬梅的左边肩膀上,闭目忍着疼痛的江篱睁开双眼,看见快步走到了自己面前的江母后,勉强挤出了一个虚弱的笑:“阿——母,你没——事——吧?”
她的阿篱啊,疼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还在关心自己呢!
江母想想,都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怕江篱为自己继续担心,她连忙回她:
“阿母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眼底,却是不受控制地微微红了。
“嗯。”
阿篱篱这么趴在冬梅的背上,肯定很不舒服吧,江母连忙催促冬梅:“快,把阿篱放到我的床上去!”
冬梅脆声应下,不过脚下的步子却不敢加快,毕竟她的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呢,加快了步子后,脚下不注意之下,一个不稳当就摔着了。
虽然她皮糙肉厚的,摔一下没什么事,可江篱却摔不得。
二娘她,本来就已经够难受的了。
好在那床离得也不远了,就是是之前的正常步子,很快,冬梅也走到了床边,在董嬷嬷和江母的合力帮忙下,把江篱给轻轻地放到了床上躺着。
“阿篱,对不住,阿母无能,没有替你请来诸葛侍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苦。
阿母都为了自己求医,在宫门口跪得昏倒了,现在居然还向自己道歉!
她根本不需要向自己道歉的啊!
该愧疚的,应该是她才对。
自小便身体不好,让家人们,为她操了不知道多少的心!
自己,可真是个累赘。
江篱的心里有些难过,怕眼神泄露了自己心底的情绪,她连忙闭上双眼:“我——没事,阿——母不用——担心。”
可是那双微微颤动着的黑色睫毛,却显露出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但那样的颤动太过细微,坐在床旁,探手帮江篱擦着脸庞上的薄汗的江母,没能够察觉。
怎么可能没事。
江母当然不信江篱的话,不过,却没有在此问题上与江篱争辩,孩子的心意她知道。
“嗯。”忍着心酸应了一声后,江母在心里暗暗下决定,等到傍晚诸葛侍医在宫里当值完,出宫回府时,自己再亲自去一趟他的府上,一定要求他过来给阿篱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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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来临后,和江篱道完别,匆匆离开了崇信伯府的江母一去,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江篱因为忍不住身体的疼痛,而硬生生疼得昏了过去两次,于凌晨寅时第二次醒来时,江篱望向床旁的目光,还是没有看到江母和她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