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擎似是听懂了他在骂自己,鹰眼凌厉地盯着祁邵宸,双翅略微一展,发出一道叫声,好像随时准备朝他扑过去。
脸上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疼,祁邵宸见此,心有余悸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也愈发怨恨阴沉。
“好了。”乐笙拍了拍苍擎的翅膀,安抚住了它,她没回头,语气却陡然一冷,“你最好把你眼里的恨意藏好点,否则……”
祁邵宸听懂了她的未完之语,一股寒意顺着脚底往身上爬,下意识地低头敛眸,不敢再看乐笙。
“小惩大诫,”乐笙慢条斯理地在院子里的白玉石桌旁坐下,语速缓缓,“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就没怎么简单了。”
没了曾经记忆的乐笙,骨子里的那种漠然和尊贵也就不再收敛。
“你……”祁邵宸另一半的脸表情一僵,眼睛瞪大,心里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你都知道了?!”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赶紧闭了嘴。
见乐笙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心咯噔一下。
这一刻,祁邵宸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从头到尾都太小看这位北宁公主了。
他们之间的交集不过是几次的见面,他竟然就真的认为她如同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不谙世事。
也不知是该说她装的太像,还是他太自以为是,疏忽大意了。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略带焦急的声音:“笙笙。”
季清临刚跟手下的人交代完之后的事情,就听说乐笙把祁邵宸给放进来了,脸色一变,匆匆赶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季清临快步走到乐笙身边,神情紧张地看着乐笙,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笙笙,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说着,季清临才分了一点注意力给那边的祁邵宸,眼中起了冰冷的杀意。
若是笙笙被情蛊控制了,他一定让祁邵宸生不如死。
“阿清,别这么紧张,”乐笙勾了勾唇,语气隐约有些不屑,“没有什么东西能控制的了我的。”
即便她现在是凡人之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操控的。
见乐笙的确没有任何异样,季清临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放下心来。
看来情蛊变异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那只要再将子蛊弄出来就没事了。
这时候,季清临才注意到祁邵宸一直捂着的那半张脸在流血,看了眼乐笙,乐笙漫不经心地说:“我让苍擎抓的。”
季清临瞥了眼旁边架子上的苍擎那双一爪子能把人头盖骨给刺穿的利爪,挑了挑眉:“笙笙做的好,以后再遇到这种心怀不轨的,就这么干。”
冬月:“……”
你这教法比王上都凶残啊。
祁邵宸在季清临出现的时候就愣住了,此刻见乐笙和季清临亲密无间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这两个人早就暗度陈仓了!
电光火石之间,祁邵宸脑海中灵光一闪,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串了起来,背后针对他的,竟然是漠北王府和季清临的人!
祁邵宸怒目而视:“季清临,原来都是你们搞的鬼!”
“是又如何?”到了现在,季清临也不怕祁邵宸知道他和乐笙的事情,冷冷道,“你不该动笙笙的。”
“你……你……”祁邵宸面红耳赤,胸口剧烈起伏着,半天就挤出一句色厉内荏的狠话,“你给我等着!”
季清临讽刺地笑了下:“二皇子殿下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毕竟你养那十万私兵的证据,现在可能已经在皇上的御桌上了。”
此话一出,祁邵宸陡然色变,顾不上别的,匆匆往外跑去。
与此同时,皇帝也和季清临说的一样,收到了手下送来的祁邵宸养私兵的证据。
皇帝大怒:“这个,这个……这么逆子!他竟然,竟然敢!”
之前他还心存一丝侥幸,觉得祁邵宸或许并不知道俪贵妃做的事情,毕竟这些年他都是将他放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养的。
哪怕出了俪贵妃的事情,他虽然心里有了疙瘩,也没有真的就迁怒到祁邵宸身上。
可没想到,他竟然跟他那个恶毒的母妃一样胆大包天,狼子野心。
“来人,将祁邵宸压入天牢!”
皇帝怒喝一声,说完后就吐了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祁邵宸知道事情败露,从行馆离开后没有回皇宫自投罗网,而是联络好手下,准备逃离京城。
然而他刚逃出去没多久,就被守株待兔的祁邵阳给抓了回去。
在之后,祁邵阳又将这些年祁邵宸暗中铲除异己,贪污受贿等等的证据交到了皇帝手上。
皇帝身体本就快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气急攻心之下一病不起,命太子监国。
次年二月,皇帝殡天,太子登基。
同年三月,丞相季清临辞官,随北宁公主离京,去了漠北。
乐笙骑在马上,回头望了眼京城的方向,转头问旁边的人:“阿清不回头看看吗,以后我们可能没多少机会再来了。”
季清临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她,笑了笑:“不需要了。”
没有你的地方,我怎会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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