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临没在行馆呆太久,书房里还有一摞等着他回去处理的公文。
可一向兢兢业业的季丞相这会儿却犹犹豫豫的不大想回去。
今天他的心情经历了一系列的跌宕起伏,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目光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乐笙身上,舍不得移开。
乐笙好笑,过去亲了亲他:“晚上我去找你。”
听了这话,季清临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
他自然不能正大光明地从正门离开,只能让暗卫送回去。
这时,江流忽然出现:“小殿下,我送季丞相回去。”
江流是柳越霆专门留下来跟在乐笙身边的。
乐笙点头:“那好。”
有江流在,她一点都不担心会出任何意外。
季清临看了眼江流,淡笑道:“那就有劳江大人了。”
江流客气地笑笑:“季丞相言重了。”
看着他们离开,乐笙才转身回了院子,冬月见了她走了,立马追了过去。
江流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来,没走太快,就在行馆外的一条偏僻的小巷里等着。
看到冬月,季清临并不意外:“冬月姑娘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吧。”
久病成医,他对药理虽算不上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冬月给他的药浴的药方里,药材虽然多而杂,但都是一些药性温和的药材。
那些药材,有一大半他都曾用过,若是真的就靠那些就能治好他的身体,那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他这早有所料的神色让冬月有些惊讶,这人果然心细如尘。
“这个给你,”冬月拿了个药瓶出来,“每次药浴前,吃一颗。”
其实这才是真正治他身体的药。
季清临没多问什么,伸手要去接时,冬月忽然说:“这种药其实可以说是一种毒,只有以毒攻毒才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余毒,所以吃下去,会很痛苦。”
而季清临身体情况恐怕不足以支撑他撑过以毒攻毒的过程,她才给了她药浴的方子,缓解痛苦。
但坏处是,治疗时间要加倍,减轻痛苦也是需要代价的。
季清临面不改色地接过:“谢谢。”
“你都不问问我是哪种痛苦吗?”冬月忍不住问。
季清临笑着说:“笙笙相信你,所以你不会害我,只要能彻底治好我的病,其他的都不重要。”
江流注意到,他说起乐笙的时候,眼里有种令人动容虔诚,闪烁着深情而坚毅的光芒。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相信,季清临对小殿下,是真心真意的,无关身份地位。
话落,季清临又感激地对冬月说了声谢谢。
冬月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那个……你可千万别跟公主说啊,我怕她知道了生我气。”
“不会。”
他谢的就是她没有告诉笙笙实情。
因为他知道,他的小姑娘要是知道了,会生气难过的。
冬月这才放心离开。
江流忽然开口说:“季丞相真的不怕吗?冬月那丫头从来都是有一分说一分的,一点都不夸大的。”
她若是说治疗过程很痛苦,那就真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有一次冬月给王府的暗卫疗伤,事前提醒那人会很痛,结果就是割去腐肉刮骨疗毒,连麻沸散都没用的那种。
季清临收起药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江大人,我们该走了,你回去太晚,笙笙会起疑心的。”
江流瞳孔一缩,惊讶道:“你知道了?”
季清临淡淡一笑:“我们走吧。”
中午的时候,祁邵阳收到了一份没有署名的密信,约他到这来,说有事要谈。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有本事消无声息地将信放到他房间里的人,他也不得不重视。
等他按信中所写,来到城外的一家别院后,才震惊地发现对方竟然是已经离开的漠北王柳越霆。
祁邵阳问:“不知漠北王费心将我约到这来,所为何事?”
“太子殿下先坐吧。”
柳越霆面前摆着一套茶具,他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给了祁邵宸一杯,旁边还放了个空的茶杯。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柳越霆皱了下眉,太淡,没滋味,还是酒好喝。
祁邵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好轻举妄动,只好耐着性子坐在那喝茶。
在他喝了两杯茶,忍不住再一次开口要问柳越霆所为何事时,柳越霆忽然勾了下唇:“到了。”
什么到了?
祁邵阳刚想问,就见江流带着季清临从墙头一跃而下。
“清临,”祁邵阳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也来了,难道……”
“人齐了,”柳越霆看也没看季清临,对祁邵阳说,“太子殿下,现在我们可以谈事情了。”
祁邵阳:“什么事情?”
柳越霆斜睨了季清临一眼,开门见山道:“太子殿下,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那几个好弟弟都曾想拉拢我,得到漠北的支持。”
祁邵宸神色一变,沉声道:“漠北王想说什么?”
柳越霆漫不经心地笑笑:“太子殿下别这么严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