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看着身下渐渐闭上的眼流出了一滴泪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从桌上端着茶盏泼了上去。
“你……咳咳咳……你敢……”一杯水泼醒的王嫣然悠悠醒来伸手指着坐在桌前的人,然而话说到一半却难以说下去了,看着自己的那双眼是太吓人了。
“想说我竟敢杀你是吧?你都打听过了,不知道我是从宫里出来的?杀人算什么……”冬儿盯着眼前人的脖子,便是心中再恨也没办法下得去狠手,“你若还记得母女情分,明日便离京,若是不走,就别怪我不顾亲情了!”
“我没有银子能去哪?”王嫣然嘶吼着满眼都是恨,何时她受过这样的待遇,亲生的女儿,竟胆敢这样对自己了。
“没银子?”冬儿讽刺的看了看对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王嫣然顺着冬儿的视线来回看了看脸上的苦相立刻就僵住了,但这会儿也知道到底是自己这女儿,如何都不可能真的要了自己的命的。如此想着底气便又回来了,“我没银子,能到哪去?除非你给我银子!”
冬儿的手握了握,抑制住想上前再掐死她的冲动慢慢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二十两银子,加上你身上的金银,足够平常人家五口人过一辈子了!”
“二十两?咳咳咳……”王嫣然想尖叫,奈何方才被掐的喉咙还没过来,就只剩下咳嗽了。
冬儿起身把头发整好,戴上帽帷起身离开,“最好明日就走!”
王嫣然咬牙盯着关上的门半响,摸着血红豆蔻的指甲差点没把唯一剩下的绸布衣服扯烂,“臭丫头,以为长大了就可以这么对我了?哼……流着的不过是赵家的贱血,本想着将就着和你过,偏你不领情,就别怪我狠心了,好看的:!”
冬儿自然不知道生她的人是怎么想的,心中难受的从客栈出来,只觉得四肢发软提不起半点的力气,脚下一软便想倒在地上。
“小心!”常守仁伸手扶着差点摔倒的冬儿,掉落的帽帷露出了苍白汗湿的脸来,“可还好?”
冬儿站好慢慢的和常守仁拉开距离,“你听到了吧?我是连亲生的母亲都能下的去杀手的人……你……别等了!”冬儿恍惚道,她有预感,知道今日的事情并不算完。
常守仁听着冬儿又说这种丧气的话,不由分说便上前抱起了她,快步走到马车前把人塞进去,接着就捡起帽帷也钻了进去,“你不是没杀她吗?”
感受着喷在脸前的热气冬儿往后缩了缩,贴在马车璧上“你说……我要怎么办?亲生的母亲,杀也不能杀,骂也不能骂,打也不能打……我能怎么办?怎么办……?”
马车里黑乎乎的,但常守仁却几乎看见冬儿脸上的表情,跪上前一把把人抱在怀里呢喃的安慰,“冬儿……别愁……别愁……有我呢,有我呢……”
冬儿僵着的身子慢慢变软,半响伸手回抱住眼前的人把头埋入对方怀里眼泪无声的流入对方的衣襟处。
常守仁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都被这柔软一同融化了,心中想着明日就想法子派人把客栈里的那位丢的远远的,再也不能让怀里的人因此伤心了。
然世事无常,常守仁送冬儿回家后,刚到自家门口便见家丁来回慌乱的走着,眼尖的见着了自己便立刻哭丧起来,“少爷可是回来了,少夫人……少夫人……”
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常守仁哪里还能不明白,立刻飞奔起来,到了住院便见里面灯火通明,丫鬟婆子站了一堆。
常守仁一进屋便见到了守在床前的母亲,常老夫人这时也看到了自家儿子,脸色立刻就不好了起来厉声喝道,“这样晚了你到何处去了?连你媳妇儿都不管了?”
“儿子知错了!”常守仁一句编辑的话都没有,认错后就熟练的拿起丫鬟准备的银针开始施针,然而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
“如何?如何?”常老夫人焦急道,她脸孙子都还没抱上,媳妇可不能就这么去了啊。
“母亲找人喊岳丈家的人来吧……”常守仁无奈道,不知道为何病情又加重到如此地步。
“什么?”常老夫人的手颤抖了起来,半响回神慌忙出去吩咐下人去了。
“你醒了?”常守仁看着床上睁开眼的女子,脸色苍白泛金,却是快不行了,“为何要断药?”
“你……你知道了……”床上的女子哽咽了起来,“我……知道你……你是为了进太医院才娶我这个……这样病秧子……如今已是而立之……之年……我……不能再妨碍你了……常家不能无……无后……我去了你也好娶她!”
“你……?”常守仁看着床上的人,神色有些复杂,他拼了全身的力气帮她延命,竟这样就……
床上的女子流着泪,“听说她……她很好……比我好……不能……不能再这么拖累……拖累大家了……”
“苏家老爷夫人到……”
随着一声唱报屋里瞬间挤满了人,如今已经年迈修养在家的苏老太医几步跨到床前伸手就开始把脉,半响哽咽的摇了摇头睁开眼。
一旁的苏老夫人立刻哭出了声音,“我的儿啊……到底熬不住了吗……儿啊……儿啊……”
“娘……”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