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君元夕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发虚。
她的母妃云贵妃怀孕之后,文帝虽然也是多加照拂,但不知是因为君元夕回归之后性情大变不似从前的缘故,对他们母女生了猜忌之情,没有从前那么亲近二人了。君九凝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她的死讯让文帝至今没有缓过神,若是此时君九凝真的突然出现在文帝面前,文帝的注意力肯定全都会放在她身上!
到时候合宫上下,哪还有她和云贵妃的地位!
而且从“那个人”口中断断续续地得知了一些君九凝的事情,君元夕也是对君九凝忌惮得很。
当初她还没有失踪的时候,就看着君九凝突然变得杀伐果断、心机惊人,而且还能在梁摄政王眼皮子地下玩了一出金蝉脱壳,瞒了众人那么久。
君元夕不清楚对方的底牌,更不知她如今心性手段如何,自然心里发虚。
站在远处的女子柔声道:“二公主不必担忧,您若是不想让君九凝入宫,属下等人自然会襄助公主,阻止她和皇上相认。只是此事还得说动宁王帮忙,还请公主将宁王侧妃宣进宫里来。”
“还有云贵妃那边,公主,云贵妃眼下怀孕不足三月,您可得防范着……”
君元夕眼神一冷:“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对母妃下手的。”
女子慢悠悠地笑了一声:“那属下就放心了。”
君元夕派人去宁王府接苏晴进宫,宁王府离皇宫很近,一来一回不消半个时辰。
另一头,君九凝出了楚王宫之后,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城门。
她眼中神色十分复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又回过头低头走路。
谢瑾瑜和闻非对视了一眼,看出君九凝转头那一瞬的落寞。
闻非知道自己不会安慰人,抱着双臂闷闷的不说话,而谢瑾瑜则主动提起了别的事情:“公主,你的面纱呢?”
他们刚才是混在拉货的宫人里出来的,君九凝戴了顶大帽子,一直低着头不让别人看清她的长相,但一远离宫门,三人走入僻静处,君九凝就把帽子给扔了,说是那顶帽子味道难闻。
但现在几人所在之处渐渐地也有人走动了,又是在皇城底下,万一被认识君九凝的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君九凝一听,果然注意力都被转移到这上面来了,慌张地在腰间摸了摸:“糟了,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
谢瑾瑜恰好带了一条干净的手帕,连忙递给了君九凝:“公主若是不嫌弃,可以用我的。”
君九凝自然不嫌弃,这种时候哪儿还有心思臭讲究!
她接过来戴上,仰头看向另一边的闻非:“你呢,叫你去君元夕宫里打探打探消息,可有打探出来什么?”
方才他们进宫之后,君九凝和谢瑾瑜直往青云殿去了,而闻非则被君九凝遣去君元夕宫中了。
怎么说闻非也是在楚王宫中待过一段时间的人,找到君元夕还是轻而易举的。
但他发现君元夕宫里有不少暗卫,将整座宫殿护得严严实实,他试了几次,没有把握能在不惊动任何一人的情况下潜进去,便守在外面,看进出的人可有什么不妥。
这一看,倒确实让他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宫女。
君九凝连忙道:“不同寻常的宫女?你别卖关子!”
闻非道:“楚王宫中的宫女大都低着头走路,而那人自出了君元夕宫门,先是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随后便扬着头离开了,走路的步伐也不似楚人。”
君九凝不知道闻非还有这等眼力:“步伐?难不成楚人的走路方式还有特殊之处么?”
闻非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一个女子,连这些规矩都不清楚么”。但在君九凝的眼神威胁之下,还是老老实实道:“楚国女子崇尚以柔为美,好走碎步,所以步子小而轻快,赵国的女子却讲究一个“慢”字,但那个女子走路时脚尖微踮,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像是梁国人。”
君九凝眼神一凝:“君元夕和梁国有来往再正常不过了——那你跟上那女子了么?”
闻非道:“我本来想跟上的,但是君元夕宫中也有暗卫跟上了那名女子。我怕打草惊蛇,便只记下了她的长相。”
君九凝疑惑地瞪大了眼道:“记住长相?你还能画出来不成?”
闻非抬手挠了挠下巴:“我回去试试。”
君九凝倒真的不知道他还会画画,倒是对此有些期待起来。
闻非又道:“后来君元夕处又出来了一个宫女,直接出了宫门。我跟着她的时候,听她和宫门守卫提了一嘴,说是要去接宁王府的侧妃。”
“宁王侧妃?!”君九凝吃惊问道,“苏晴?!”
她叹息扼腕:“早知道就在宫门处守一会儿了!”
谢瑾瑜道:“没事,以后机会还多着。”
几人已经走到了闹市,人声鼎沸的,路上的车马也多。
君九凝蒙着脸的样子引起不少人注意,她催促二人道:“咱们还是挑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