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声音其实不大,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有一声惊呼在前,宴上寂静的能听见呼吸声,这声音便显得格外的大了。
宋格格和武格格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呀!”魏紫捂住嘴,有些内疚道:“可是我声音太大,吵到两位姐姐了?”
若是她声音大,那比她还要聒噪的宋格格和武格格又当如何?若是她声音不大,宋格格和武格格怎好就魏紫之言再做文章?
“……怎会,妹妹多虑了。”宋格格笑着说,只是笑意有些勉强。
魏紫莞尔一笑。魏夫人的速成班果然有效,软刀子戳起来也是很爽的。
经此一役,宋格格和武格格倒是安静了些,让魏紫还算享受地用完了美食。
晚宴之后,还有除夕守岁。苏培盛特意道:“若是魏格格身子撑不大住,在听雨轩守岁也是一样的。”
至于到底守没守,那不就是魏紫一句话的事了。
魏紫疲劳了一下,摇头道:“我还撑得住。”
这是她成人以来第一次过年,无论是吃煮饽饽还是贴门联都是头一回,魏紫还是挺想完完全全过上那么一回年的。
苏培盛笑着应下,退下时不准痕迹地瞥了一眼如烟。如烟微微颔首,示意自己会看好魏格格的。
地龙静静地烧着,诺大的屋舍中,仅有的三个主子都离得很远,中间隔着不少距离。
时间渐渐过去,魏紫有了些睡意,却又不想睡,揉着眼睛,强行打起精神来。
如烟见了,便凑前低声道:“之前听苏公公说过些宫里头过年的规矩,格格可想听听?”
听了这话,魏紫果然起了兴致,坐直了身体让如烟说。
因为旁边还有人,如烟便着人搬了小杌子,坐在魏紫腿边,轻声细语道:“听苏公公说,宫里头的春联都是用白纸写的,且不是贴的,而是挂上去的,用完了会再收起来,故而如今兴许还有□□年间用过的春联呢。”
魏紫算了算,那也没有她年纪大,即便是成了精也打不过她!
“还有呢,其实年宴并不怎么好吃。”
魏紫瞪大了眼,四贝勒府的掌膳太监手艺都如此之好,宫里头的不应该更好吗?
格格可爱的模样惹
的如烟轻笑了下,解释道:“就拿除夕宴来说,下午四点用膳,但从中午就开始准备了。那么多人,那么多菜要做,再好吃的菜放上那么久都会凉下来。更何况……万岁爷在,大家都吃的拘束。而且宫中宴会的菜式大多都是固定的,吃上那么多年,再好吃都不好吃了。”
道理很简单,魏紫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甚至可怜起胤禛来。
龙子又如何,过年吃的还没她好。
这么一想,不仅是龙子,皇帝本人还没有她吃的好呢。
魏紫越想越觉得好笑,连忙扯了帕子捂在脸上,笑得身子都在颤抖。
如烟丝毫不意外的看着,她家格格有时就会这样,莫名觉得某些话某些事很好笑,一笑就容易笑上半天,还笑哭过。
异常的举动很快便吸引了宋格格和武格格的注意,宋格格本想出言关怀一下,但想起之前被暗指吵得人脑子嗡嗡的这事又默不作声地移开了视线,装作没看见。
武格格也跟着移开了视线。
一时之间,屋里只有魏紫莫名颤抖的肩膀,自己埋在帕子下看不清神色的面容格外显眼。
苏培盛见了,心里一凉。
魏格格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忽然哭起来了?怀孕妇人情绪便这么多变吗!
就在苏培盛忍不住上前询问的时候,魏紫终于抬了脸,玉面红扑扑的,眼角还带着泪花。
果然是哭了,得如实禀报贝勒爷才成。
魏紫可不知道苏培盛误会了,有如烟在,时间过得很快,睡意也不曾卷土重来。
康熙四十五年第一天刚刚到来,四贝勒府中最大的西洋钟便响了,随后是要冲上云霄般的鞭炮声,甚至还有烟花紧随其后,一时之间,四贝勒府的天空,亮如白昼。
魏紫早在烟花刚刚升起时便走出了屋子,在回廊中看着烟花明明灭灭。
如烟紧紧搀扶着她,金娥为她披上大氅,塞过手炉,一丝一毫都不让冻到。
在烟花下,如烟大声道:“格格新年大吉!”
魏紫听到了,笑着转过头,也道:“新年大吉!”
康熙四十五年就在祝福声中,正式来了。
……
……
胤禛回到府中时已经是四更天,女眷孩童们能歇歇,他却歇不得,匆匆忙忙洗漱
完,刚眯上一会儿便又起床,穿上了朝服,参加贺年拜岁大殿去了。
连早膳都是在马车里用的。
苏培盛这回终于是又跟上了,在胤禛用膳时,将昨日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说了个遍,还不忘提到魏格格守岁时哭了的事。
胤禛听了,吃奶饽饽的动作都顿了下。
“奴才瞧得仔细,宋格格和武格格都离得远,如烟陪着魏格格说话,忽然间魏格格就哭了,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苏培盛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胤禛。
胤禛正皱眉思索着,脸一沉下,气势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