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别墅大门口方向。
——一年半前,那里总是停着辆车守着她。
指尖无意识地揪了揪毯子,下巴搁在膝盖上,她看了许久。最后,她没有等朝阳升起就下了楼。
安静笼罩着整幢别墅。
走到厨房,家里阿姨正在准备熬汤所需的东西,见她来了,惊讶:“四小姐,您不多睡儿吗?”
温池抿了抿唇,说:“王姨,我来吧。”
回国前她提前告知了王姨时间,希望她今早可以熬份适合病人喝的汤。
王姨没多问,但她是知道的,温池和温盏两姐妹都不会做饭,于是笑着说:“那我教您吧。”
“好。”
很快,整洁的厨房里响起了王姨耐心教温池熬汤的声音。
温池当初只会做那一桌法国菜,这一年在巴黎留学,她慢慢学会了熬粥,她以为熬汤会很简单。
没想到,是她想得太简单。
熬汤的食材,配料,煮法,火候都十分讲究,她以为的简单后果就是浪费了不少食材,好在王姨多买了些。
只是好不容易勉强成功了点儿,闻着香味忍不住想掀盖看看情况,不想一时大意手
指被烫到。
“嘶。”倒吸口气,她蹙眉。
急急放下锅盖,想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一冲,却又因手忙脚乱让锅盖掉到了地上,发出恼人声响。
温池顿觉有股恼意一下冒了出来,在胸腔横冲直撞,又勾出了那日他手术醒来后惹的闷气。
……
到医院是快中午时分。
提着保温盒,温池到了厉肆臣所住的高级vip病房,到了门口,下意识地轻舒口气,她推开门。
小客厅里没人,她先将保温盒放在小茶几上,而后没什么脚步声地走进里面。
不想,里面也没人。
温池微怔,想联系护工问他在哪儿,转身之际,她隐约听见洗手间里传来声响,像是水声。
脸微红,想到什么,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扭头看向窗外,耐心地等着。
然而,等了大约有五分钟也不见他出来,想到他的伤势,她不免担心。
齿间松开,她走近,抬手敲了敲门,叫他:“厉肆臣。”
里面的声音像是戛然而止。
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眼睫半垂,温池别过脸,再开腔:“你在里面么?”
好两秒,她才听到他喑哑的声音——
“在。”
只这一字。
温池蹙眉,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里,床上那件被脱了的病号服在此时不经意地撞进视线里。
病号服……
等她反应过来之际,她的手已快脑子一步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下一秒,颀长挺拔的身形映入眼帘,宽肩窄腰,不过分瘦削,完美性感,每一处的线条都彰显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且,诱人。
因为他的上半身没有穿衣服。
四目相接。
他墨黑的眼眸幽深不见底,不知是意外她还是怎么,下颌线条极端紧绷,薄唇亦是紧抿成了线。
但温池没有心跳加速,反而熬汤时的那股恼意在这一刻重新冒了出来,汹涌如潮,怎么也压不下。
指尖攥紧,她睨着他,怒极下的语调反倒格外平静:“你在干什么?”
其实是明知故问,她看到了他手里拿着
块沾湿的毛巾。
空气陷入低气压的沉默中。
厉肆臣望着她,像个犯错的小朋友,微微垂下了首,一句话在喉间滚了好几遍,才艰难地掀动薄唇解释:“不能洗澡,不太舒服,所以……擦一擦。”
他有些洁癖,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当天多晚天气多冷他都要洗澡。
温池是记得的。
但记得,不代表她此刻能压下那股恼火。
“不能叫护工帮你?”她站得笔直,精致的脸蛋冷了下去,连吐出的每个字都覆满温凉,“医生没说要你静养?”
厉肆臣喉结滚动,再开口的声音低了好几分:“不喜欢被人……”
“厉肆臣。”温池蓦地打断他。
触及到她的眼神,刹那间,厉肆臣喉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同样被堵住的还有胸口。
极闷,极沉。
手垂在身侧,指甲不自知地掐入了手心印出痕迹,温池盯着他,只觉那日在巴黎医院情绪不能自控的感觉又来了。
“身体是你自己的。”她一字一顿。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然而才走了一步便硬生生地顿住,就好像脚下有什么在阻止她离开似的。
她背对着他。
有声音好像在她心底说,他是为了救你啊。
半晌。
温池重新转过了身,两步走到他面前,一言不发从他手中抽出那条毛巾,环顾四周准备找脸盆。
手腕,蓦地被抓住。下一秒,属于他的温度和气息一下侵入进她肌肤。
猝不及防。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狗子开始哄老婆追老婆,明天努力写个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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