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线落了下来,温池纤瘦的身影被拉长。
她坐在泛凉的地上,低着头,长发落下将侧脸情绪遮挡,隐约能见的是她双眸始终一瞬不瞬地盯着手中的纸。
纸张褶皱一点点地明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忽的,她急急翻动,将这份再详细不过的景棠资料一字一字从头看到尾。
没有……
她翻完了牛皮袋中所有的纸,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都没有错过,她没有发现哪一个信息是和密码后两位的“77”对应。
77也不是他的生日。
所以……所以1030应该是意外,是巧合,何况这个家里只有他的东西。
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是的。
只是巧合而已。
捏紧纸张的手骤然一松,温池闭上了眼,缓着呼吸心跳终于正常。半晌,她撑着从地上起身,左手腕上手链晃动了下。
她低眸,眼睛一眨不眨,指腹缓缓地轻柔地抚过手链,像对待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一般。
仿佛回到了那晚他亲手给她戴上的时刻,属于他的温度蔓延将她温暖,她的唇角一点点地扬了起来,笑意溢出,丝丝甜蜜缠上她心头。
一遍又一遍的,她抚摸着。
许久,她离开衣帽间,径直去了门口换了密码添加自己的指纹,而后,表情极淡地将所有资料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客厅,手机安静,没有他的消息。
她坐回沙发上,剥了粒奶糖放进嘴里,甜味瞬间席卷她的味蕾。
很甜。
一粒又一粒,直到一包奶糖都吃完才作罢,看了眼时间,已是深夜,她慢吞吞起身走向浴室。
洗澡,护肤,结束后她依然穿着他的睡袍躺在床上,脸蛋贴着他的枕头,她侧身,身旁空荡没有他。
她抬手,闭上眼,指尖情不自禁拂过每一处,想象他就在身边。
她想,或许睡着了能在梦中见到他,能在梦中陪着她也是好的。
可她失眠了。
久违的严重难以入睡。
心跳过速一下接一下,她缓缓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回到了衣帽间,有些恍惚地从行李箱中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一封封寄不出去的信安
静地躺着。
指尖一一温柔拂过贴上心口,而后,崭新的信纸铺开,她执笔,一笔一划——
【我很想你……】
眼睫轻轻扇动,等回神视线聚焦,才发现满纸都是她的思念。
日日夜夜,入骨入髓的思念。
夜很深,这偌大的家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人。
*
两日后。
结束工作电话,温靳时看向温池的侧脸,皱眉:“没睡好?”
不经意间瞥见的情侣身影在后视镜中渐渐看不见,温池收回视线,微微一笑摇头否认:“没有。”
温靳时看了她一眼。
“今晚慈善晚宴是最后一次,”他没有多问,“不喜欢以后我们就不参加。”
温池笑:“好。”
温靳时颔首,想到什么:“过两天我要去趟海外处理事情,要半个月,那天可能没办法回来。”
温池呼吸不自知地微滞了两秒。
“没关系,”指尖攥了攥,她摇头,语气轻松,“这次我想让他陪我去,想带他见见爸爸。”
迈入十二月,就到了她父亲的忌日,温家忌讳如深的日子。
镜片后的黑眸深深地望着她,见她神色如常,温靳时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也好。”
“嗯。”
接下来兄妹俩没再说什么,温池又看向了窗外,温靳时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神色沉了沉。
没多久,车子到达举办晚宴的酒店。
一进入宴会厅,便有人迎了上来和温靳时打招呼,温池只露了个脸,便由温靳时的秘书陪着去休息区。
豪门圈也是严格分等级的,厉家掌权人厉肆臣的太太,厉家未来的新女主人使得温池一出现便注定是最惹人注意的那个,不管认不认识都有人争先恐后地想要来聊两句。
温池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红酒入喉,高脚杯放下,她没让秘书陪同独自去了洗手间。
不知道是不是和洗手间有着别的缘分,她再一次在洗手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听说厉家人都没见过温池呢,这么看来厉肆臣根本不在意她吧,都没打算带她见家人。”
“厉家人可不愿意见她,谁愿意见一个从小就被温老夫人赶出温家的孤星,见了岂不是要被她害死。”
“什么孤星?”
温池原本
要推门的动作倏地一顿。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她隐约记得这个声音,似乎是某家千金,在温靳时面前,她还甜甜地害羞地和自己打招呼。
而现在,那语调分明裹着幸灾乐祸——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听说温池从小被弃养没人要,就因为啊她是孤星,克父克母克兄,还有温老爷子,据说也是被她害死的!”
“有她在一天,温家一天就不得安宁,她爸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