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 顺妃抬手扶了扶鬓角那只玉簪, 精致的翡翠坠子在她指尖摩挲而过, 一抹浓碧随之流过,越发衬得她十指纤纤如玉雕。
余晚晴却没有被这样柔婉动人的美而迷惑,反到是心生警觉:萧翀昨日行止,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可人家毕竟是皇帝,一举一动都惹人揣测......偏偏余晚晴又是这般的身份, 终究还是惹眼了些, 只怕已是惹得顺妃生了疑,方才有此一问——要知道,皇帝昨日将她从瑞庆宫带走时,说的就是“僖嫔, 你跟朕过来, 朕有话要问你”。
余晚晴脑中思绪纷转,一瞬间便已转过了许多念头:
她昨日里已是把林贵妃得罪狠了,虽然萧翀默认了要替她解决林贵妃的事情,可余晚晴自是不能完全放心的——男人要是靠得住, 母猪都能上树了,她自己这里肯定还得小心着。
若余晚晴此时再与顺妃翻脸,那简直就要成后宫公敌,人人得而诛之,怕是估马上就药丸了。
所以,顺妃的这个问题很关键, 必须要好好回答,尽量的打消她的疑心。
想通此节,余晚晴顿觉自己亚历山大。
虽然心下一时已有许多念头转过,可余晚晴面上仍旧是不露分毫,反到是嘟了嘟嘴,像是有些恼羞,小声与顺妃抱怨道:“陛下与我又能有什么话说?去了乾元宫后就让我去小厨房做晚膳了,吃完了晚膳没多久便赶我回来了......”
顺妃听着自是舒坦,暗道:这确是陛下的脾气。也对,林贵妃做的那些事情,陛下如何不清楚?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哪里至于就要去问余晚晴了。现下想来,陛下当时带走余晚晴,估计也就是想要顺势再敲打一下林贵妃,哪里又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心里这样想着,顺妃面上不由含着笑,看着余晚晴,自然而然的揶揄道:“真是这样?我可是听说陛下还特意给妹妹传了太医......”
余晚晴连忙捂脸,作出羞愧后悔的模样:“那,那不是我吃撑了么。”
得,又说回这个了。
不过,余晚晴却是看得很透:这种自爆其丑的事情,总是很容易取乐旁人的。
果然,顺妃听到这话,不禁又是一阵的笑,轻轻的捏了捏余晚晴的掌心,笑嗔她一句:“你呀.......”
这般一说一笑,顺妃心头疑窦暂消,也没再接着试探,反是含笑转开话题:“说来,昨夜里,不仅乾元宫传了太医,便是凤来宫那头也没怎么消停。”
说起凤来宫,余晚晴便情不自禁的想起阮皇后,还有阮皇后昨晚上那个气哭她的一分。
于是,余晚晴的好奇心也跟着起了,不由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顺妃现下对余晚晴没了疑心,倒也乐得与余晚晴亲近一二,摆个好姐姐的模样。听余晚晴问起,她也没瞒着,直接便说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约莫是皇后夜里听说了瑞庆宫里的事情,一时儿气急攻心,牵动旧疾了吧。要不然,也不至于大半夜的还把太医折腾了一回.......”
说到这,顺妃又想起余晚晴昨儿吃撑也叫了太医,自己这话未免有暗嘲嫌疑,接着解释道:“我倒不是说妹妹,妹妹撑着难受,自是要传太医的。只是凤来宫那里,唉......这样的事情,凤来宫一月里便要有好几回,我也是实在看不过,这才与妹妹念叨几句。”
余晚晴连忙垂首,一副谨小慎微的惶然模样:“这,到底是皇后的事,还是不要多说了吧。”
不过,听到这里,余晚晴心里亦是彻底明白过来:昨晚上,阮皇后估计是吃着吃着就听说了林贵妃意图构陷的事情,她都给气得请太医了,那评估满意度的分数自然是高不了的。
想想最开始的十分,再想想最后的一分,余晚晴只觉得心如刀割,脸色微白,仿佛真就不敢多说皇后坏话。
顺妃神色间犹有几分漫不经心,抿了抿唇,斜晲了余晚晴一眼:“妹妹放心吧,这些话啊,我就只与妹妹你说。若外人问起,那我是定然不会认的.....”
顺妃说的轻快,心里想着皇后的事,仍是免不了生出些怨念:阮皇后从嫁给皇帝起便卧病在床,一副娇弱病美人的模样,时不时的捂着胸口晕一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更是多不胜数,每每都能把上上下下的人折腾一番。早几年的时候,顺妃瞧阮皇后那模样,还想着不与这短命福薄的女人计较,只盼着她早死早腾位置......偏偏,阮皇后就这么病着,总也不死,更不给人腾位置........
顺妃背地里不知都咒了多少回,人家却还是一副要活到天长地久,非得要先把别人膈应死,恶心死的模样。
想起阮皇后的事情,顺妃的脸色也渐渐的淡了下去,想着该问的都问了,也就再没有说下去的心思,随口与余晚晴寒暄了几句,这就借口不打搅她休息,先回去了。
大家都是塑料姐妹情,余晚晴自然也没有强留对方的想法,忙不迭的把人送了出去。
送走了顺妃,余晚晴总算是缓了一口气,正欲回去歇会儿,养养神,便听到前头传来声响。
不一时,便见着溪午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开口禀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