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的时辰不能太晚,否则会被视为对先祖的不敬。
所以,天不亮,楚芳华和楚天煦就开始起来为祭祖做准备了。
其实也用不着准备什么。东西都是下人提前准备好的。
楚芳华身穿一袭素白衣衫,视线越过楚天煦,落在了筱竹身上。发现她只是一副居家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外出。她遂好奇地问了一嘴:“筱竹,你怎么还不做准备?”
“呃?”筱竹愣了愣。她做什么准备?
见状,楚天煦不禁无奈地摇摇头:“去祭祖,你这个样子不合适。”
“我也去?”筱竹讶了讶。
楚天煦终于一个没忍住,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你是我妻子,是我楚家的媳妇,你说呢?”
筱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因为在身份这个话题上总有那么一点敏感,她还以为 ......
“快点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在楚天煦的提醒下,筱竹火速回屋换了素衣,和她们一起出发前去祭祖。
还以为一般显赫人家的宗庙之地都会是那种类似于地宫的地方。当筱竹发现楚家宗庙竟是在一座山上时,胸臆间竟然奇迹般地少了几分沉重感。
别人家祭祖都是怎样的?缅怀先人,哭哭啼啼,感怀自伤?
轮到楚家时,只见楚芳华和楚天煦一一从食篮里拿出酒菜。还以为那是用来摆在目前的祭品。结果,竟是他们自己用来吃吃喝喝。
当然,前提是先给先祖敬过香叩过头之后。
姑侄俩连同第一次来的筱竹在内,一起站在了楚云谦的墓碑前。
楚芳华随意在地上铺了个草席子就坐了上去。
筱竹尽管不解,还是帮忙张罗着。在几个酒盅里都倒满了酒。然后,看见姑姑和楚天煦各端起一盅酒,她也有样学样地把酒端了起来。
“大哥,这第一杯,敬你。”说罢,楚芳华将就撒在了地上。楚天煦和筱竹也照做。
酒杯里再次填满了酒。
“大哥,今年人多,热闹些。这是咱们煦儿新娶进门的媳妇儿。”
既然提到了自己,筱竹总要有所表示才行。
她跪在地上,声音清脆地说:“爹,我叫莫筱竹。这么久才来见您,儿媳妇实在不孝极了。也不知爹爱吃什么,我就自己看着做了几样小菜。”
“诶,菜不菜的不重要 ......”楚芳华接过话来,望着筱竹的目光微带促狭:“我相信大哥更需要的,是一个乖孙儿。”
筱竹尴了个尬。
这话昨儿个姑姑也曾问过。问她都成亲这么久了,为何肚子还是没个动静?
她也不好回答说自己一直避孕来着,于是,就打哈哈地回应她,自己一直都在准备着。不过生孩子这种事终归还是讲究一种机缘。机缘到了,孩子自然而然就来了。
三人席地而坐,把酒言欢,说说笑笑,好不畅快。
谁说祭奠先人就一定得是哭哭啼啼?有些感情放在心里就好。
才喝了几杯,楚芳华不胜酒力,就已有些微醺。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很多时候,她的话都是对自己的兄长说的。所以楚天煦和筱竹只有听着的份,插不进去嘴。
“大哥,你放心。这两个孩子感情好着呢,一定会给咱们楚家多多开枝散叶的。那些人,越是想让咱们楚家断子绝孙,咱们就越要让他们看着。让他们看,咱们枝繁叶茂......”
“筱竹,你说姑姑说得对不对?”
楚芳华突然把问题抛给筱竹。
“对,姑姑说得都对。姑姑也放心,我一定会多给楚天煦生几个孩子。等这些孩子长大了,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咱们楚家会人丁繁茂,一定会的!”
楚芳华喝多了。最后是楚天煦背着下山的。
一回到王府,她就睡了。楚天煦和筱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筱竹看着楚天煦。平时他已经够闷了,可今天,话似乎变得更少。都没怎么见他开过口。
虽然在爹的墓碑前他嘻嘻哈哈看上去心无旁骛,但那也不过只是一种假象吧?
她走到桌旁落座的楚天煦面前,揽住他的脖子,轻轻将他抱住:“楚天煦,我在爹墓碑前说的那些话不是哄着他老人家开心的。我那么说,代表我心里便是那么想的。我一定会为你多多生孩子,让咱们这个家变得热闹起来。”也让你......不那么孤寂。
楚天煦回搂住她的腰,脸轻轻靠着她小腹处。
时间,安然,静谧。
真好,不是吗?
有她,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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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筱竹吃过早饭就去了威北将军府。
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芙蕖。怕他钻牛角尖。
而且当时芙蕖是带着伤回来的。她叮嘱过芙蕖这件事不要让干娘知道,也不知道芙蕖照做了没?
不过,就算芙蕖没说,干娘也一定会胡思乱想的。
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安抚安抚干娘,顺便也让芙蕖知道知道,那件事丝毫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正如她所说,冷赟是冷赟,芙蕖是芙蕖。她可不是说出来骗她的。而是她心里的的确确就是是这么想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