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浮现这个人的身影。
韩伯伯对谢妤茼说:“她结了婚,生了个儿子。儿子意外去世之后,她整个人就性情大变。一开始是一直哭一直哭,后来就是笑……哎,反正她现在一个人在村子里,有一顿没一顿的,我们几个有口饭吃就会给她一口……”
韩伯伯说着拍拍谢妤茼的肩膀:“孩子,你要买东西快去吧,半个小时后到这里来找我,我载你回去。”
谢妤茼点点头,紧紧攥着手中的手机和韩伯伯道了别。
小镇上没有共享的移动充电宝,她只能到镇上唯一一家卖手机的地方去询问没有和她手机一样接口的充电器。
运气好的是这里不仅有扫码支付,营业员阿姨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在谢妤茼等待手机开机的时候还跟她聊起了家常,仿佛两个人认识已久。
在人情淡薄的大城市生活过久,谢妤茼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小镇人民的这种热情,她一时之间还有点不太适应。
营业员阿姨用本地的塑料普通话和谢妤茼聊天,笑着说:“我一看你气质就不一样,是从外地来的吧?”
谢妤茼淡淡笑着点点头,用方言回了一句。
阿姨意外,连忙改用方言很谢妤茼说:“外面好啊,你们都有出息,肯定可以挣很多钱。”
等待手机开机之后,谢妤茼才进行扫码支付。她顺便也买了一个充电宝,可以一边拿在手上一边充电。
即便小镇位于偏远的山区上,但移动支付都已经普及。即便是一个卖菜的老奶奶,脖子上都挂着两个二维码,方便人随时拿出手机扫一扫。
谢妤茼不差钱,闭着眼睛买了不少东西,几乎能添置的都添置了,顺便还给自己随便买了两套衣服。
其中一套衣服才五十块钱:短袖二十五元,短裤二十五元。
谢妤茼已经太久没有买过那么便宜的衣服了,扫码的时候还忍不住笑了一下。倒不是说不好,而是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不去追求什么大牌奢侈品,随随便便扯一件普通的地摊货,不跟任何人去攀比什么。
返程回去的路上,谢妤茼无意间看到山野路上的一片野木茼蒿,忽而想到霍修廷。
木茼蒿还有一个别名:玛格丽特花。
因为这木茼蒿的名字里有个茼,所以霍修廷自作主张说这花就是谢妤茼的专属之花。这么多年,他几乎很少送她玫瑰花,每次都是送她玛格丽特。
谢妤茼攥着充到了21%的手机电量,犹豫着要不要给霍修廷打个电话。
这几天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她似乎给他打过电话,胡言乱语说了一堆的话。她以为自己的病情复发了,可现在看来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她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不仅躲避外界的议论纷纷,也躲避了最深爱她的那个人。这场景如同当年分手时她的毅然决然,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
七年过去,谢妤茼想,她不应该那么自私。
这一次,霍修廷要有知情权。
*
八月的南州城迎来了39摄氏度的高温预警,整个城市仿佛被用火炙烤着,一切都是萎靡不振的景象。
与城市的火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几日网络上倒是一片风萍浪迹。
舆论总是有时效的。
前两天网络上还是沸沸扬扬关于苏亚自杀的消息,可这几日网友听到相关消息便觉得乏味。至于前两天刚被骂上热搜的谢妤茼,此时也无人在意她到底是谁。
不知是否应该感到唏嘘,迟到的正义究竟有没有必要到来?
漫骂过的网友并不在意事情的结果是何种走向,躲在键盘后面的他们生活未必如意,甚至有可能一团糟。
正午时分,城市绿化道上的万寿菊半死不活、奄奄一息地低垂着脑袋,仿佛濒临生命尽头。但只要等到日落,他们又会重获新生。
长轴版幻影缓缓停在红灯前,霍修廷侧头往窗外看了眼,目光落在路旁的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上。
在周围所有的花全部都低垂着脑袋时,只有这一朵花昂扬着脑袋,坚强又顽强。
霍修廷自然认得这朵花,那是最不起眼的木茼蒿花,但它也有一个非常浪漫的名字:玛格丽特花。
玛格丽特花语为预言恋爱,在霍修廷的心目中更有希望的意思。当他还未和谢妤茼恋爱时,他便知道木茼蒿花里面有个茼字,觉得这冥冥中是一种启示。这花属于谢妤茼,属于她口中那个自由自在的大山。
霍修廷想到自己每次都送谢妤茼玛格丽特花,忽然觉得有些遗憾,他或许应该俗套一些,送她一束鲜艳的火红玫瑰。
如果这一次他找到她,一定会亲手送上一束玫瑰。
“周任。”霍修廷淡淡道了一声,“去机场。”
周任脚下微踩刹车,问:“去哪儿?”
霍修廷说:“大屿山。”
那是谢妤茼的家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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