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为大夫居然被人迷晕了,实在太不应该了。
大伙倒是能理解田大夫,大夫也是人,赶了大半天的路,脚底都磨出血炮,眼皮根本就睁不开,没发现很正常。
族长叹了口气,“不怪你。咱们现在商量该怎么处置他们才是。”
照大伙来说,这两人肯定干过不少缺德事。
要不然也不会有迷烟这种下三烂的东西。
女掌柜拉着丈夫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请你们饶了我们吧。我相公也是为了我。要不是我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常年还得吃药。拖垮了他,他也不至于犯这事。我们没有杀过人,顶多就是劫点财。我们去年才建的房子。这是我们头一回干。不信你问他!”她指着许文仲,“去年我们还接待的他,我们根本没有动他。”
许文仲这会已经无地自容了。要不是他把大伙领到这儿,大家也不至于会遭此横祸。
花媒婆激动得拍大腿。头一回就抢到他们头上。哎哟,他们咋这么倒霉呢。咋啥坏事都摊到他们头上了。
屠户一脸庆幸,“得亏嫂子晚上去茅房,要不然咱们又得饿肚子了。”
大伙看着江舒涵眼里都带着感激。
还别说,以前也没觉得江舒涵有多能耐,可自打一块逃荒出来,才知道她有多厉害。
卖东西挣钱,一个人顶他们十个,二十个。
就说运气吧,绝对是这上百人里数一数二的。
死去的相公托梦,不托给儿子托给她,想想有多信任她吧。
再就是半夜上茅房都能救他们。
大伙纷纷看向江舒涵,让她给拿个主意,怎么说这两人也是她抓住的。
族长也没意见。
这还真叫江舒涵难住了。
要是她把两人揪去官府。
男掌柜脸上必定会刻字,太侮辱人了,这项刑法不好,她现代人接受不了这个。
女掌柜肯定也要坐牢,就冲女掌柜这么柔弱的身体,搞不好会死在牢里。
他们图财,江舒涵也不能要他们的命吧?
所以她想了半天,福至心灵道,“不如咱们把他们的锅拿了吧?咱们就缺这个。然后再看看他们有没有酒和粮食。就当是赔偿咱们的损失费了。”
让抢钱的人倒贴钱,那是比坐牢还难受。
大伙一致赞同,觉得她这主意不错,便宜了他们大伙。
族长拿回属于自己的银子,将店里的酒,锅,粮食搬了一半到板车上。
江舒涵将女掌柜放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再苦再累,也不是你们抢劫别人的理由。这次我不送你们去官府,也是看在你爱护娘子这份心。下次再落到我手上,我可不会再轻饶了你。”
男掌柜向她深深鞠躬,“多谢大娘饶我一命。”
他真的没想到大娘居然肯放过他,没有揪他去官府。想到自己脸上被刻字,要不是念及娘子,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女掌柜抹眼泪,嗓子有点沙哑,“大娘,你放心,我们再也不抢别人钱了。”
“但愿你们真的改邪归正。”江舒涵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宽慰他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们且等着吧,那个县令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乱世就要来临,像这种蛀虫肯定会引起民愤,死亡离他不会太远了。
男掌柜轻叹,“但愿吧”。
一行人重新上路,江舒涵把女掌柜说的事情跟大伙说了一遍。
刚刚大伙还为得了粮食和锅高兴,江舒涵的一句话就把大伙浇了个透心凉。
每人五两银子?比张关县那个县令黑多了。
这些贪官污吏啥时候才能死绝呢?官员不是为民做主吗?官员不是百姓的父母官吗?为什么他们就像一条条蚂蟥整天只想着吸他们的血,从来不为他们做一点好事呢。
大家心情格外沉重。
大伙聚在一块想办法,一直到了县衙门口,谁也没有想到好法子。
族长和许仲文拿着文书上前寻问。
两人是秀才,这些衙役倒是给他们点面子。没有收五两,只收了一两,但是其他人半点不留情,必须交五两。
大伙看着族长。
银子都是族长的,如果他带着家人抛弃他们,大伙谁也不能说什么。
大家眼巴巴瞅着族长,柳武拉着亲爹到旁边商量,“爹,咱们这几人上路肯定不行。这世道太乱了。谁知道下次会不会再碰到事儿呢。”
族长叹了口气,二儿子能想到的事,他如何想不到。可是他们银钱不够也是事实。
“爹,要不你先进去县城,求见县老爷,说不定他也能送你点程仪呢?”
族长抽了抽嘴角。他二儿子这是要钱上瘾还是咋地?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坦然。
不过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这边在商量,另一边也在商量。
发起人是猎户,“咱们这么多家多亏族长和江嫂子才度过一个个难关。虽然族长跟咱们不是一路。可咱们得记这个情。等咱们到了襄州落了脚,咱们也得送送族长,把他们一家送到沙江才行。”
屠户点头,“应该的。咱们欠了人家多少情啊。他为咱们大伙搭了多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