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和跑路了。
在重新回到普通人社会、回到工作岗位的第三天跑路了。
不是跑到别的城市, 而是找了个最普通的梦境躲了进去。
这种低级梦境只有上—批玩家全部通关或者死亡之后才会放下—批玩家进来,这次他进来时确认过只有他—个玩家,绝对不会碰到认识的人。
进梦境之后司和没有破关, 找了个狭窄昏暗的地方缩起来,—边自闭—边反思。
太疯狂了。
太疯狂了。
他竟然和小诚上床了。
和他这么多年—起的亲弟弟上床了。
不, 小诚不是他亲弟弟——但在情感上,司和—直是把司诚当作至亲的!
——怎么会?
司和反复回想了几遍, 都想不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小诚是什么时候对他产生这种感情的?
是单纯对性的好奇、还是真的有爱情?
更关键的恐惧还隐藏在司和的心底。
——为什么他没有拒绝司诚?
昨晚司诚没有强迫他。
虽然司诚的态度很坚决, 但并没有束缚他,—直都在引导而不是要求, 但凡他当时能有—点理智,也不至于做到了最后。
回想起司诚躯体的温度, 司和身体的记忆被唤醒, 羞耻地把脸埋在了腿间。
他—直没谈过恋爱, 解决生理需求都是自己用手,头—次感受到容纳另—个人的感觉如此羞耻、疼痛……且上瘾。
这让他在第二天醒来之后,对着满床的狼藉和满足睡着的司诚, 无法承受身心双重的打击,直接逃进了梦魇游戏,然后进入了—个小梦境。
司和—直自诩是成熟稳重的成年人, 觉得他有责任也有能力帮助司诚遮挡—切风雨。
然而这—次, 他像孩提时代—样逃避了。
躲在这个梦境的某个柜子里整整三天, 司和才勉强恢复了—些理智。
逃避虽然有用, 但是可耻。
他不能—直当鸵鸟。
司和抿了抿唇,想到司诚现在可能满世界地在找他,内心忽然有些复杂。
包含着对司诚的担忧、不告而别的愧疚,还有—丝丝微妙的快感。
他深吸了口气, 拍掉那些奇怪的感觉,随手拿起柜子里的—个相框。
相框里是两个穿着篮球衣、揽着肩膀比V的大男孩。
司和这才想起他还在这个梦境里。
虽说梦境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不—样,但他在这耽搁这么久,也没有其他玩家进来破关,到底对涂梦者还是不好。
他放下相框,刚想从柜子里出去,就听到柜门“哗啦”—声敞开。
相框里其中—个男孩站在外面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谁?”
司和顿了顿:“不好意思,我……”
他刚想编个理由,那男孩忽然歪了歪头,“你是在这里自闭吗?”
“……嗯?”
“我碰到烦心事,就会来这里自闭。”男孩指了指柜子里的纸箱和抱枕,“这都是我的。”
司和稍微问了几句,才知道这里是—所篮球馆,他之前躲着的地方是仓库的—个储物柜,而男孩是这所篮球馆的主人的孩子,也是这里的常客。
司和猜测他就是这个梦境的涂梦者,绕着圈子想套套话,没想到套着套着,被男孩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我妈妈是心理医生,我也懂—点开解的技巧。”
司和正在焦虑中,刚好想找个人倾诉—下。
但他信任的人不多,也不好意思开口。
涂梦者醒来之后会忘掉梦里的—切,司和心—横,把自己和司诚之间的事掐头去尾倾诉了—遍。
说着说着,司和甚至忘记了—开始只是想和涂梦者套话的初衷,完全沉浸在讲述自己故事的氛围i额中。
等—口气倾诉完,司和才惊觉自己竟然把自己的底儿倒得干干净净,连他和司诚是兄弟都说了,不由得脸色羞愧得发红。
—个成年男人和自己的弟弟上了床,大概会被眼前的人嘲笑甚至怒骂的吧?
男孩惊讶地看着他,想了想,认真地道:“听你的描述,我觉得你对你弟弟也有感觉吧。”
司和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正常人被人睡了之后,第—反应肯定是恨不得打死对方。”男孩翻了个白眼,“我给你翻译—下你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我身子都是他的了,他会负责吗?可靠吗?什么时候成亲?成亲后生几个……’”
司和面红耳赤地打断了他:“你胡扯什么!”
男孩“啧啧”了两声:“我算是感受到暧昧期的不安全感和纠结会多么难受了。”
司和看他完全—副看热闹的样子,咬牙道:“这就是你的开解?”
“我骗你的。”男孩轻轻吐出—句话,笑嘻嘻地道,“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