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透着探究之色,定定看着她,半晌:“三少夫人,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身上的伤还未好,不能久坐啊。”
“你这是威胁我?”白楚眸光流转,失笑道:“若是我非要将你赶出沈府,你能拿我如何呢?”
胡曼柔清丽秀美的面容隐隐浮上一丝薄怒:“三少夫人非要如此仗势欺人么?”
“我只是以德报怨,”白楚淡淡道,“胡小姐,你要清楚,若是我真有心找你麻烦,你当然可以在沈府上待一辈子,但是好是坏,是生是死,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
“你该知道,我手上的筹码不少,单单倚仗老夫人,胡小姐怕是不能如意的。”
胡曼柔了无血色的唇瓣上落下一道道齿痕,愤懑不甘:“三少夫人另有二心,却不准三少爷对我有意,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白楚轻笑一声,悠然垂眸:“你对谁有意我管不着,但若是打量着除去我好以身代之的主意,就别怪引火烧身了。”
胡曼柔沉默了一瞬,冷眼看她:“您就不怕,我把你和大少爷的私情透露出去,便是我要离开沈家,三少夫人却也在这儿待不长久!”
谁家能容得下蛊惑了一双兄弟的女子!
她要说沈玧之白楚还难免有几分心虚,沈璟之嘛……她挑眉笑道:“你不是早就说出去了么?”
胡曼柔一怔,惊愕道:“你、你知道?”
白楚幽幽叹了一声:“傻姑娘,我知道得可太多了。”
胡曼柔脸上一阵青又一阵白,咬牙道:“是大少爷告诉你的吧,包括这次。”她颓然垂眸,嗤笑着说,“也是,论起迷惑男人的本事,我比起三少夫人来,当真不值一提。”
话虽这么说,她心底却并未放弃,只要她身上伤势一日不好,白楚华就算想将她赶走也无从下手,拖延几日,她尚有筹谋的时间。
白楚笑着看去,哪能猜不出她心头打的主意。
“你要是坚持与我斗,就算最后你能胜,也只能小胜,且后患无穷。”白楚缓缓出声,“胡小姐既然知道我背后倚仗,就该明白,就算有老夫人和长公主为你撑腰,我若是想,直接要了你的性命,也没什么,至于真相如何,那是听胜利者的话了。”
胡曼柔心头刚燃气的火焰顷刻间就被当面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理智上,她知道白楚说的没错,在从情感上,让她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服输,却是万万不肯的。
白楚见状,便笑道:“不过,若是胡小姐真有心,我倒是可以送你另一条青云路。”
胡曼柔愕然抬头。
“你能想办法同安王妃、安王侧妃都有干系,怎么眼界这样浅,就白白将目标往沈家的男人身上套呢?”
胡曼柔抿了抿唇,声线干涩:“你是什么意思?”
“对于安王府后宅的风云变幻,胡小姐怕是比我知道得更多吧?”
白楚素手拂过裙摆,淡然起身,“胡小姐对三哥有救命之恩,对我有杀身之仇,您的选择,决定了我最后到底要报哪样了。”
语罢,她毫不拖延地转身离去。
……
转眼,就到了三皇子大婚的时候了。
即将成为三皇子妃的姑娘姓何,其父是兵部的尚书,乃朝廷要员,出身显赫,当初为了给自家儿子选这么个媳妇,淑妃也是费尽了心思的。
故而这倒是白楚参加的第一场男有情女有意、双方和乐满意的婚礼。
在宴席之上,素来低调的大皇子和身为嫡子的二皇子都出席了,白楚难得有能打量这几位天之骄子的机会,便趁机多看了几眼。
大皇子瞧着心宽体胖,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一团和气;二皇子英俊高傲,言行之间甚为豪气,一个没停歇,连灌了三皇子十杯酒,偏举手投足还给人兄弟情深的意思,因着神态傲气,所以偶尔对人有几分亲近都让对方觉得他对自己特别,是真心实意的。
皇宫果真是个磨砺人的地方,两位年长的皇子多的岁数也是没白长。
相比起来,三皇子的温润不如大皇子真实,四皇子的桀骜又不比二皇子能把握分寸,弄不好就成了目中无人。
更难得的是,安王也出席了,还备了好礼过来,旁人问起来,倒是给足了身为安王妃的徐嫮面子,言辞之际都是,要不是他那贤良淑德的王妃要求,今儿才懒得凑这热闹。
这可稀奇了。
白楚的眸光随着安王而动,他只带了徐嫮过来,看不见白音华的人影。
她眉心轻轻皱起,见着安王同几位皇子打过招呼后,不理会沿路过来寒暄的人,径直往沈家几兄弟的那桌走了过去。
正思绪不定的时候,上来斟酒的小丫头忽然脚底轻轻滑了一下,从壶嘴淌出来的酒便有大半倾洒在了她腿上。
“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惹祸的婢女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吓得不清。
动静不小,引得整桌人都寻声望过来。
“呀,幸好是酒,若是汤菜,怕是要烫着了。”与白楚相隔的夫人瞧着眼生,对她柔柔一笑,安抚道,“所幸没伤着人,沈夫人快去换身衣裳吧。”
白楚回以一笑,转而对着还在磕头求饶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