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杜梨和胡大刚早就计划好,要在过年前后几天带胡钦宇一起到温泉庄子上去。
和食轩的生意现在越做越大,单单河阳县就开了三家分号。管事的都是由夫妻俩亲自到牙行去挑选的,签了卖身契的家奴。
生意做得大了,杜梨肩上的担子自然就重。好在柱子、海峰及来福三人现在均能独当一面,只有在遇到棘手的问题是才会来找她和胡大刚拿主意。
年二十七,杜梨终于将三人送来的年终总结帐本看完,便着了谢婶和茶靡收拾东西,一家人赶了两辆马车,朝开在离县城不远的温泉庄子驶去。
茶靡和来福已在大前年成亲,现在也有了一个名呼方澈的儿子,平日由谢婶带着,正好同胡钦宇作玩伴。
一行人来到庄子上时,正好是中午时分。刘吉和刘永昌早就得到消息,特意令人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等着。
“大刚,大刚家的,你们来了!”
马车刚驶进庄子,刘吉和刘永昌便带着手下一干人等迎了上来。
这兄弟二人自温泉庄子开业之后就一直负责帮胡大刚和杜梨打理,现在不仅事情做得井井有条,在待人接物上也有很大长进,着实算得上是两个得力的帮手。
“刘吉表弟、永昌表弟,你们不消客气,上个月让你们把媳妇孩子都接过来过年,现在人都来了么?”
听到杜梨的话,刘家兄弟两人急忙感激地点头:“大刚家的放心,人我们已经接来了,正在后头屋里呆着呢。”
杜梨笑着颔首,在寒暄的同时亦抬头朝庄子里头看了看。
经过这两年经营和宣传,现在到他们庄子上泡温泉的人越来越多了。如今虽到了年二十七,但来的客人依然不少,此时正有几个在不完处的亭子里边喝茶边谈天。
杜梨看得心中满意,一边同胡大刚两个随刘吉刘永昌往里头走,一边问:“最近庄上的生意如何?比前两年可好些?”
刘吉连忙点头。他和胡永昌虽一起在庄子里干活,但具体事情还有分工的,刘永昌为人软滑些,负责迎来送往,他性格比较内敛,只刚负责收帐和布置庄子里的一应用度。
“今年的生意确实比前两天好多了,从入冬起,来庄子上泡温泉的人就没断过,有些还接连来了好几回呢……”
刘吉一边走一边将最近的情况做了简单的说明,到后面单独为杜梨和胡大刚准备的房间里时,还顺便把今年的收支情况汇报了下。总的来说,前年修庄子的钱,到今年为止总算挣回来了。
听他这样说,杜梨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座庄子当年修的时候可没少花钱,单单是从山上挖渠道将温泉水引至此处,就费了一百多两银子的人工,更别提盖屋建楼,修筑园林,总的算下来,花了将近一千两银。
“这庄子能有今天,也多亏有你和永昌照料,若是放了旁的人,我和大刚也断不会这么放心呢!”
听到杜梨由衷的话,刘昌立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杜梨知他这是不好意思了,又知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忙,便顺势打发了他下去,只让谢婶和茶靡进来伺候。
夫妻两人吃完饭,便在房间里小憩了一下。胡钦宇和方澈两人玩了个多时辰水,也有些累了,便被谢婶安排睡在了旁边的房间里。
直到下午申时,陪着杜梨休息的胡大刚率先睁开了眼睛。
他如今已经二十有七,完全从一个青年成长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冷峻沉默的面容三分棱角七分威严,不怒而威的黑眸只有在看到杜梨时才会绽出温情,其余人一律只看得到他冷淡沉默的样子,包括他的宝贝儿子胡钦宇在内。
对于这一点,小家伙的表现也非常出人意料,不但不吵不闹,还十分平静地接受了。
并且可能是因为基因遗传的原因,他在区区三岁的年纪,竟也将胡大刚沉默冷冽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除了父母和家中的几个熟人之外,对旁的人一律是生人勿近。
觉察到一点时,杜梨也十分纳闷。
小家伙从出生起,和胡大刚单独相处的时间就不算多,但不知为什么,一旦单独相处起来,就十分黏他,最后竟把胡大刚不善与孩子接触的这个毛病给硬逼着改掉了。
冬日的风有些凉,胡大刚醒来过后就先去将窗户给关上了,然后才轻手轻脚走过去给杜梨掖被子。
如今的杜梨恰到二十岁,正是女子风华正茂的年龄,尤如一朵完全绽开的牡丹,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胡大刚替她掖好被子后,手指不由自主在她脸颊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将人扰醒。
杜梨缓缓睁开眼睛,触目便是男人全神贯注看着她的样子。
她不由得翘了翘嘴角:“你醒了?”
其实她知道胡大刚是不午睡的,只是男人每次都会在她午休的时候在旁边打坐,顺便练内息。
“嗯。”
胡大刚也不反驳她,视线依旧停留在她脸上,手指也顺着她光滑的皮肤不停摩挲。
“爹爹,娘亲。”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房间也跟着被‘啪’地一声推开,顶着一张冷淡小脸的胡钦宇便跟着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