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近傍晚时分。杜梨先同胡大刚一起到园子里看了看好不容易培植起的几棵菜苗,直到确实它们还好好活着后,这才回到屋里歇了一阵。
这两日在外来回奔波,虽不算顶累人,却还是让杜梨耗费了不少心力,晚间同胡大刚吃完饭后,便早早歇下了。
第二日是初三。吃完早饭不久,胡进贵便带着胡小花和李氏过来拜年了。
经过半年的努力,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已经过得非常不错,年前的时候甚至还将原来的茅屋拆除,建了三间大瓦房起来。
胡小花的身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理也愈发见好,不仅长得比以前白嫩了,人看起来也机灵些。
看着小家伙穿着一身绿袄子在院里和茶靡聊天,杜梨忍不住欣慰地笑起来。
“小花的身体好了就行,好好的孩子病成那样,着实让人心疼。”
李氏早就明白杜梨的好,这时也禁不住眼角发红,看着她笑道:“这还得多亏了大嫂和大哥出手相助,要不然小花还不知会病成什么亲呢。”
杜梨遂摆摆手,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边:“大好的日子,我们就不说那些糟心的事情了,年前听三弟说,你们又有孩子了,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那小侄子呢!”
李氏闻言羞涩地一笑,低头扶了扶还不算明显的腹部道:“如今已经有四个月应该到下半年就能出生了。”
说到这,她又踌躇地朝杜梨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道:“大嫂,你和大哥还是没有准备要孩子么?村里那些人,可说得不好听呢!”
杜梨听得嗤笑一声,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端到唇边,笑道:“别人的话都听进心里去做什么,他们爱说,让他们说去便罢,等我和你大哥以后有了孩子,自能堵住他们的嘴。”
李氏沉吟着点点头,虽然觉得杜梨这话说得有理,又打心眼里疑惑,以杜梨和胡大刚现在的条件,养几个孩子应该都不是难事,为何他们还是不愿意生呢?
胡进贵因得好奇,这时正被柱子带到大棚里去杜梨种的反季节蔬菜。
大冷的天,被茅草和油纸重重覆盖的大棚里却显得分外暖和,至少要比前几日下雨时要温度得多。
胡大刚脱了外衫站在大棚一头扇着炉火,这几日为了给棚内的蔬菜创造适合的环境,炉火都是由来福、柱子及方伯三人轮流负责的。前两日胡大刚和杜梨忙着拜年,谢婶和茶靡甚至也来凑了回热闹。
看着那几棵已经在开花的辣椒,胡进贵很是稀奇,想伸手去摸又不怕被摸坏。
“这辣椒不是要到夏天才能开花结果么?怎么你们现在就种出来了?”
听到他的话,一旁的柱子立刻得意地笑了笑。
杜梨说的那一套理论他自是不懂的,但胡大刚又是个闷的,加上又忙着给炉子扇火,自是没空搭理他。
胡进贵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寻思了片刻无果,只得放弃追根究底。
少顷,炉子里的炭火彻底燃起来,胡大刚穿上丢在一旁的外衫,带着胡进贵离了园子,回到正屋这边。
胡小花正拿了块点心坐在她娘兜里吃得开心,加之杜梨时不时说句话儿来逗她,把小家伙乐得咯咯笑个不停。
“爹!”
直看到胡进贵和胡大刚一起从月洞门里走出来,胡小花才从李氏怀里溜出来,向胡进贵面前跑去。
不想两条小短腿噌噌噌跑到一半,看到随后出来的胡大刚,立时骇得脸色一变,瞪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又惊慌地转身向李氏奔去。
胡进贵正伸了手臂接着,见自家闺女跑到一半又折了回去,只得无奈地笑着把手收缩回来。
罪魁祸首的胡大刚则还是一脸淡定,大步从胡进贵身边跨过去,到桌子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胡小花惊魂未定,连手里的点心都忘了吃,只顾着瞪大眼睛看胡大刚。瞧着瞧着,一张小嘴就匾起来,眼睛里泪水汪汪,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哎哟,这是怎么了?看到大伯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呢!”
李氏笑着逗她,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杜梨也忍不住看着胡大刚笑起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是一张面冷冰冰的面孔,但凡孩子见了他,就没有几个不怕的。昨日到刘大富家去,几个小辈里除了长生一个胆大的敢跟他说话,其他的见着他都绕道走。
李氏也是个伶俐的,见胡小花似是真被胡大刚吓着了,就借口带她去找东西吃,把人给引走了,只留胡进贵和胡大刚及杜梨三人坐在桌上。
“三弟,和食轩初六开张,你如果得空的话,明天只怕要准备着到姚江去一趟。”
听到杜梨的话,胡进贵立刻点了点头。其实他今日同李氏来拜年,正是想向杜梨问这个事儿。
年每年都可以过,但和食轩的生意可不能耽搁。
“行,我明日早上就准备准备,大约后天就能到,初六正好可以回来。”
杜梨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开口留他和李氏在这里吃中饭时,胡进贵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来,然后从里面掏了几个银锭子送到杜梨前面。
“大嫂,这是我同我媳妇今年存的五两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