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望着那茫茫的水面呆了一瞬,暗叹这景色的奇险,直到柱子轻车熟路地把马车往村里赶时,才反应过来。
刘家大湾不比牛头村,人口稀少,也更显穷困,一路遇到几个乡亲,身上的衣着没有几个光鲜的。
好在他们来到刘大富家门口时,便见他家的瓦房明显修缮过,外面的院墙虽还有些坍塌的地方,但正屋这边看起来已经比上次好多了。
马车冉冉,很快惊动了屋里的人,待得杜梨和胡大刚双双从车上下来时,刘大富和他两个儿子已经迎到了跟前。
“大刚,大刚家的,你们来了!”
对于胡大刚的到来,刘大富表现出了十二分的欢喜,刘吉和刘祥两兄弟也高兴得很,连忙到屋里拿了一长串鞭炮出来迎客。
“噢,大表叔来喽,大表叔来喽——”
长生、长春及刘秀的年纪虽小,却比大人更懂得分辩善恶,自从上回与杜梨处过一回后,对她都十分喜爱。
刘秀原本胆小害羞,便在看到杜梨时依旧忍不住凑过来,怯生生地望着她笑。
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女孩,杜梨连忙蹲下身抱起她,朝她一身绣着喜鹊登梅的红袄子看了看,笑道:“秀儿有新衣裳穿了,这是谁帮你做的呀?”
刘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她笑成月牙形,羞涩地咬着小手指:“是奶帮我做的,娘帮我做了鞋子,还有好吃的点心。”
杜梨笑着抚抚她的头发,在刘大富和刘吉刘祥的簇拥下同胡大刚一起朝屋里走去。
“哎呦,大刚,大刚家的,你们总算来了,你大舅今日可念叨一早上了,说你们上次答应过年会来的……”
一看到他们进来,正在屋里忙活的秦氏连忙热情地招呼。
她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可比上回见面的时候好多了,不光人精神,身上的衣着也光鲜了。正在灶屋里忙活的两个儿媳妇听到动静也连忙赶过来,沏茶的沏茶,端点心的端点心,跑上跑下忙得不亦乐乎。
杜梨虽还是像上回一样同他们寒暄,但仔细看看却也发现,秦氏待她和胡大刚的态度要比上回大方许多,起码没有当场拆了他们带的礼物来招待他们。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刘大贵一家子也赶过来了。
本是一家人,又住得近,所以彼此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秦氏和孔氏主内,和几个儿媳妇一起在灶屋里忙活。刘大富两兄弟则带着刘吉、刘祥、刘永福、刘永昌四个在外面招待杜梨和胡大刚,再加上一干小辈儿在旁边绕来绕去,嬉戏打闹,气氛一时间也好得不能再好。
杜梨很是享受这样的时刻,面上的笑色不断,同刘大富他们也聊得开心,偶尔碰到孩子们上来讨吃的,被大人们笑着骂一顿,倒也无伤大雅。
不到一个时辰,秦氏便过来通知说饭做好了。刘家两兄弟便招呼了胡大刚和杜梨过去,大鱼大肉地招呼一顿自然不在话下。
大约是在做点心时受到锻炼的缘故,秦氏几个这回做的饭菜也比上次好吃了些,杜梨像平时一样就着菜吃了一碗米饭,又把秦氏炖的猪脚汤喝了一碗,就已经基本吃饱。
胡大刚在进食的过程中也一直注意着她,发现她神色间并没有勉强之意,便知道她是真吃饱了,遂放心地让她离座,先跟孩子们一起去玩了。
这边刘大富又让秦氏搬了一坛酒过来,满红耳赤地招呼胡大刚跟刘吉刘祥他们一起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的精神也跟着越来越亢奋。刘大富他们先问了胡大刚一些关于和食轩的情况,又夸他和杜梨新建的酒楼是如何如何气派。
胡大刚在旁边听着,遇到非答不可时就勉强说上两句,其余则均以点头或摇头来应付。
等到众人都尽兴进,天上的太阳已经有些偏西。
杜梨在堂屋里陪着孩子们玩了一阵,又想到秦氏不知有没有忘记得给柱子留饭,便到外间来看了看。
不想刚走到门口,便见那家伙正捧着个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得欢,看样子就知道饿得不轻。
杜梨笑着退回去,到屋里看了看情况后,就朝胡大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时间差不多了。
胡大刚虽喝了些酒,不过人还是极清醒的,一觉察到杜梨的目光,便立刻会意,朝坐在对面的刘大富和刘大贵说声后,便起了身。
“怎么?今日你们还要回去么?不在我这儿住一夜?”
刘大富似乎非常不舍得让他走,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加以挽留。
听到他的话,正忙着收拾残局的秦氏和孔氏也走了过来,朝站在门口的杜梨看了看道:“大刚家的,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何不住一夜再走?”
杜梨这时也不好隐瞒,只道:“舅舅舅母有所不知,和食轩初六就要开张了,园子里种的东西也要人回去看顾,我和大刚实在不方便多留。”
听到她的话,刘大富这才转过头朝胡大刚询问地看了看。
男人则立刻跟着点点头:“我媳妇儿说得没错,上回大舅和二舅过去的时候也到那园子看了,里面种的东西可都是我们的心血,实在不宜离开太久。”
其实所谓的心血,主要还是指近段时间才种下去的大棚蔬菜。前段时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