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婶这时从灶屋那边过来,走到她跟前道:“夫人,我家老头子昨日从日从塘里取了一筐藕出来,想问你在怎么处理。”
“哦!”
这倒是叫杜梨有些意外,那藕是夏日的时候才让方伯栽下去的,不想这几个月就长出藕来了。不过想来也没多少,一筐藕,既够不上和食轩一天的用度,也够不上他们一家人吃这个冬。
“这样,你把那藕分一分,给三弟和老爷那边送些去,再给大伯、程哥和村长家送些,剩下的我晚上来教你和茶靡做肉夹藕吃。”
谢婶听了会心一笑。她家夫人确实是个心善的,不管那王氏和胡有财如何过分,她有什么东西还总还想着那边。
想着,谢婶正欲退下,却又听杜梨道:“等等,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吕大爷和周大娘了,他们两个老人家还好!”
听杜梨这么一问,谢婶回身叹了口气,锁眉道:“回夫人的话,前日我到池塘里去洗衣裳,听几个妇人说,吕大爷似乎病了,都卧床半个多月了呢。”
杜梨听得暗暗心惊:“怎会这样?找郎中看过了么?”
谢婶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杜梨沉吟着点点头:“那你下去,待会儿和茶靡做些枣泥山药糕送过去,往日他和周大娘最爱吃这个。”
谢婶点头应下,回到灶屋便将那一筐藕按杜梨说的分了,同方伯分别送到村中各户人家里。回来后又立刻蒸山药,洗红枣,忙着做枣泥山药糕。
胡大刚这一日也不得闲。前阵子一直忙和食轩的事,园子里还有果树的枝桠没来得及修剪,都要趁这个时候剪了才行。
众人都有事做,杜梨自然也没有闲着。昨日回来时,她把海峰这些日子做的帐本也带回来了。和食轩重建这么久,铺子里的帐她都是零零碎碎看的,还没来得及仔细计算一下盈利。
因为不习惯拨算盘,她只能靠把文字转换成数字一笔笔列式计算,厚厚两本帐本算下来,也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直到傍晚时分,谢婶和茶靡准备做晚饭了,她才来到灶屋,准备教她们做肉夹藕。
记得当初第一回做这个吃食,正碰上胡大刚心情不佳。她抱着同情心,满怀好意地把这道从外婆那儿学来的菜做给男人吃。
如今想想,其实自己当时就已经喜欢上对方了,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他心情不好而感到担忧。
杜梨一边想一边将藕夹肉的做法手把手传授给谢婶和茶靡,三人边聊边做,不一会儿就将一大钵肉末用完了。
胡大刚这时也正扛着梯子跟方伯一起从园子里出来,他今日穿着一身粗布衣裤,是杜梨特意买给他干活时穿的。
看着男人脸上沁出的汗水和满手的污渍,杜梨立刻笑着朝他走过去,亲自用木盆打了水给他净手脸。
“园子里的活儿都干完了?”
胡大刚边低头洗脸边点头:“嗯。”
知道他们素来感情好,谢婶和茶靡也识趣地没过去打扰,而是利索地将剩下的几个菜炒完,不一会儿就将晚饭准备好了。
杜梨和胡大刚坐到桌边准备吃饭时,天边的太阳还有一丝余晖。
到了冬天,饭菜冷得也快。杜梨便没让茶靡像以往一样伺候,布置好东西便令她同谢婶一起退出去了。
“园子里的菜种可都发芽了?”
知道胡大刚早就开始帮她筹备大棚蔬菜的事,杜梨吃得差不多便朝对面的男人问道。
“嗯。”
对方边朝嘴里扒饭边点头。
其实胡大刚今日已经想明白了。杜梨前两天晚上做的那个荷包,定然给他的生日礼物,这还是他今日早上看日历时无意中瞄到的。
如此想着,男人便又抬头朝杜梨瞄了一眼。
杜梨并未觉出他的心思,只又道:“菜种既然发芽了,我们可得把竹子和油纸准备好,还有盖棚顶的茅草。”
胡大刚又点头,声音淡而缓慢:“茅草方伯已经割好了。”
杜梨对他的回答甚是满意。从以前到现在,她交给胡大刚办的事,没有一件是落空的。
“那行,等过两日空了就叫程哥和正旺哥他们过来帮帮忙,搭大棚可不是容易的事,你和方伯两个想必忙不过来。”
不但忙不过来,工期还可能会延误,到时候温度越来越低,长在露天里的菜苗还可能会被冻死!
胡大刚自是考虑到了这点:“我知道,明日我就去村里找人。”
杜梨夹菜的动作立时顿了下:“可以再等两天,不用非得明日去。”
明日是男人的生日,她牵肠挂肚地忍住不去和食轩看情况,就为了帮他庆祝呢!
胡大刚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意图,立刻点头应下,而后又像怕被杜梨看透似的,低头大口往嘴里扒起饭来。
杜梨自是没有看破他心里的想法,只想着男人忙了这一日,大约是肚子饿了,便又帮他夹了几块红烧鳗鱼到碗里,这才低头吃自己的饭。
晚间,两人洗漱完毕上床。
在杜梨忙着绣荷包的那两日,胡大刚都忍着没有扰她,如今知她大功告成,自然免不得生出许多这样那样的想法,不等吹熄灯火躺下,一双大手便不由自主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