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快要饿死的时候,陈公子,您还能够保持读书人的铮铮铁骨呢?”
看着对方明明是左清灵这个低贱商贾之女的银两抚养长大的,却处处时时都在嫌弃着原身,摆出一副“我很高贵,你不配”的姿态,若尘带着一丝好奇探寻的目光,看向了对方。
“你……”
陈妙彤兄妹二人的生母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因此,这老陈家对于二人的教育就格外重视,心中一直笃定陈沛文是个念书的好苗子,定会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所以,对于陈妙彤的定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从小便当个正紧夫人来培养,因此,那些骂人的话,这陈妙彤是说不出来的。
所以,哪怕,此刻被若尘气得满心憋屈,也只能恨恨地盯着对方。
瞧着二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若尘觉得无趣至极,一边把门打开,一边赶着人:“天色不早,二位早回吧,回去的时候,顺便带句话,我那铺子里的盈利最好不要给我乱写,不然,我可是会去衙门讨个说法的哦!”
看着对方毫不客气赶人的样子,一向清高的陈妙彤兄妹二人自然是受不了,当下,便愤怒地甩袖离开。
看着二人生气离开的背影,若尘的心中觉得一阵欢愉:想来,以往,都只有原身在二人的手里吃瘪,如此刻这般让二人憋屈,真是欢庆至极。
其实,初初穿越到这个任务世界,若尘大可以直接在老陈家闹一场,逼出自己的嫁妆,离开陈家。
但是,这一次,系统明确要求了,做任务的时候,必须严格遵循逻辑,遵循原身的人设。
因此,若尘才苦心设计了一场,跑到了大街上演了一出戏,又回到陈家,设法激怒老陈家,激得那老陈家对自己耍泼,陈易明对自己要动手,才能够顺理成章地伤心难过,跑出陈家,进而讨回自己的嫁妆。
若尘尽量让自己的这一切行动落到了旁人的眼里,就是辛辛苦苦为了老陈家付出九年的左清灵实在是受不了,伤心绝望之余,才被迫离开的。
从始至终,原身都是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她又何必,把人弄成一个泼妇形象?那样,原身回来之后,又该如何立足?
既然要扮演受害者,她就要彻彻底底地在大家的心里沦为一个受害者,让世人都知晓,这些年的老陈家是如何苛刻与她。
可能是若尘的演技太好,此刻,聚在老陈家主屋里的陈家人正在商议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易明,这事,你怎么看?”
皱着眉头,陈秀才将旱烟杆在地上敲了敲,冲着坐在窗前的陈易明问道。
被自己的父亲这样一问,陈易明看了一眼母亲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回道:“父亲,我觉得,那女人实在是粗俗,担不得咱们老陈家的媳妇儿……”
一想到白天自己在大街上被那女人当街下面子,陈易明巴不得马上把那女人给休了。
“不可,哥哥,这可万万不可!”
听到自己大哥的话,陈易烟惊呼道:“现在,刚传出那样的话,咱们老陈家真要是把人给休了,那岂不是落人话柄?”
瞄了一眼自己老娘没有开口,陈易烟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倒不如,先忍上一段时间,等到沛文的事有了眉目,咱们陈家有了以后,再休也不迟。”
边说,边看了眼门外,瞧见没有外人,又小声地嘀咕道:“再说了,也不是非得休了不可,我可听说,这有的人,天生福薄,担不起那写功名利禄,万一,等到沛文考取了功名,那左氏的八字压不住,自个儿去了呢?”
听到陈易烟这大胆的话,屋子里的三人先是一惊,随即,又心领神会地看了彼此一眼,心中皆有了定数。
“好,就按之前说的,烟儿,你先把你的私房拿来,咱们先给那女的,铺子也先还给她,反正,她又离不开咱们陈家,到最后,那些东西,还不都是姓陈?”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其余三人皆是点了点头。
陈妙彤兄妹二人回来说了若尘的态度之后,陈家的长辈就聚在主屋里开始商讨起来,说来说去,他们就是觉得这左清灵就是想要把嫁妆拿捏在手里,让整个老陈家的人知道她的好。
对此,老陈家心里厌烦至极。
之前那般乖巧的左清灵都会引起老陈家的不耐,最后,落得那般凄惨的一个下场。
现在,这样不听话会那陈沛文的前途来威胁老陈家的左清灵更是让陈家不满,趁着夜黑风高,老陈家已经在心里给左清灵判了死刑,只等着这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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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好嫂嫂哎,你怎么和在家里一样,睡到了日上三竿还不起啊?”
人来人往的客栈里,站在楼梯口的陈易烟语气夸张地同刚刚被伙计敲开门的若尘打着招呼。
因为昨晚上已经商量好了把东西都还给左清灵,既然都要还,老陈家自然是要做足了姿态,摆出自己确实没有贪墨儿媳妇嫁妆的事情,所以,大早上地,就让陈易烟兄妹二人给若尘送来了五十两银子和两间铺子的契书。
甚至,为了营造左清灵不懂事的形象,这陈易烟还张口说着谎话,一上来,就污蔑着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