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姑姑说,若是家中补不齐你的嫁妆,你就要到张举人的跟前去讨说法?”
被若尘嘴角嘲弄的笑容一刺眼,陈妙彤心中的怒气就被激了出来,抬眸看向对方,直接问了出来。
“嗯!”
轻呷了口茶,若尘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道。
看见这样的继母,陈妙彤惊呼道:“母亲,难道,你不知道,你这般,会误了哥哥的前程?”
说完之后,陈妙彤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满心期盼着:眼前的女人只是在和自己父亲置气,一时忘记了这事对自家哥哥的重要性,现在,经自己这一提醒,想必定能悬崖勒马,跟着自己兄妹二人归家。
谁知道,她的问话刚一出口,端坐在桌前的继母就点了点头,语气清冷地说道:“知道呀!”
“知道?”
听到继母的这声回答,陈妙彤整个人都愣了:知道了,还要去?那就是故意的咯?
“母亲,你就不怕哥哥心里怨你?”
知道自己这个继母一向最会做人,为了不被人说成恶毒后娘,甚至为了自己兄妹二人愿意委屈亲生女儿陈秋灵,陈妙彤往侧面挪了一步,让出了陈沛文的半个身子。
听见提到自己,陈沛文眼神带着几分睥睨地看向若尘,等着对方服软。
瞧着陈沛文那副臭样子,若尘当场就乐笑了,食指指向门口处的少年郎,对着陈妙彤问道:“你看看,他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在怨我?”
“老娘之前做了那么多,委屈了自己,委屈了自己女儿,到头来,什么好都没讨着,老娘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
说完这话之后,在陈妙彤兄妹二人惊诧的眼神中,若尘又继续道:“养条狗,他还能对着老娘汪汪叫几声讨老娘的欢心,养你们陈家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娘得什么?”
翘着二郎腿,若尘眼神斜睨着门口的二人,语气轻慢地说道。
“你,你……”
陈妙彤知道自己继母心中有气,可是,没想到,竟然气大到这种程度,不担心自家兄长生气了不说,甚至,还骂起了整个老陈家。
落在陈妙彤身后半步的陈沛文听到对方把自己比作成狗,当场气得面色发白,紧咬着下嘴唇,双眼仇视地瞪着若尘。
被这样的眼神瞪着,若尘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边悠悠地说道:“哎哟,陈公子,这是觉得委屈了?”
看见对方不应声,若尘也没觉得尴尬,继续说道:“是不是之前花着我这个商户之女的银两,也觉得恶心委屈啊?”
随着若尘的话出口,陈妙彤兄妹二人的面色涨紫,就好似,内心深处最隐晦的秘密被扯开了遮羞布。
“可是,怎么办呢?你们的爹很没出息,给你们找不到更好的娘亲呢?”
满脸哂笑地看着面前哆哆嗦嗦的二人,若尘双手环抱,后背斜倚在门框上,好不惬意。
看着继母的这番作派,二人总算是明白了姑姑说的撞鬼了是什么意义:从前,在自己一家子面前都谨小慎微的继母,突然间,就好像变得高大起来,不再害怕自己一家了。
要是若尘知道这二人的内心活动,肯定会反讽道:也不知道,这老陈家哪来的底气,觉得这读书人就是比商人高贵?
虽然讲究一个士农工商,但是,这老陈家刚娶原身的时候,那是食不果腹,还是靠着原身的银两,日子才慢慢好过一点的。
按理说,原身应该算是老陈家的恩人才是。
可是,这老陈家,上上下下,却没把原身当成一家人,总觉得原身商户女儿的身份有辱他们陈家的门楣。
也不知道,这饭都快吃不上的人,哪里来的门楣。
“你就不怕爹爹生气,不要你?”
那陈沛文不屑与女子说话,更何况,是原身这中出身商户的女人,所以,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是满脸不悦地瞪着·若尘,候在一旁,等着自己妹妹开口。
“你就不怕哥哥生气,以后考取了功名,不给你请封诰命?”
陈妙彤深吸了口气,一下子把老陈家的两个杀手锏抛了出来。
说完之后,暗含一点期待地看着对方,满心希望对方的脸上会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陈易明那个狗东西,我早就不想要了。”
在否定了原身男人之后,若尘又冲着陈沛文冷笑道:“至于你?诰命?”
冷哼一声,若尘呛道:“要是不把我的嫁妆都还过来,我就去找张举人,实在不行,我就到京城去敲登闻鼓,讨个说法,看看,你这样的人,配不配考取功名……”
听到自己一生最在意的东西被人轻飘飘地拿来当把柄,陈沛文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通红的眼睛瞪着若尘吼道:“你别太过分……”
“我且过分,你待如何?”
对于陈沛文迸射出来的愤怒,若尘不仅没有被吓到,相反,还漫不经心地讥笑了回去。
“你这般过分,难道,就不为自己,不为秋灵妹妹考虑一下?”
拉了一下被气得快要发疯的陈沛文衣袖,陈妙彤挡在对方的面前,气得已经不想再称呼面前的女人为母亲,直接怼道:“这被休弃回娘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