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迎接赵兴,如今她终于当家做主的资格,显得很兴奋,一见赵兴便神态亲昵的贴上来,悄声呢喃:“相公,我选了处房子,你还没看呢,房子有点小,我便把左右邻舍全买了下来,门前码头可以直接停靠官船,不如我们坐船直接去自家门前。”
扬州的码头不比赵兴家中建的码头,赵兴在杭州建的码头因为要停靠大海船,所以修建了个很大的货场,而扬州码头多是停靠一些乌篷船,所以码头离院门只有数步之遥。
这是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市,赵兴顺着自家码头的台阶走到院门口,廖小小倚在他身边指点:“相公,这座房子是一名退任盐商的房子,他挣够了钱,回乡下买地做员外去了,这座房子便给了一名官员,后来几经转手,我见其精致,便将它买了下来,两万贯,不贵吧?”
赵兴伸着舌头,半天没有合拢嘴:“两万贯你还不嫌贵,你知道李伟去年修黄河花了多少钱,八千贯,这笔钱足以修三次黄河了。”
廖小小咯咯笑着:“我却觉得很值,官人进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而后,廖小小又指着旁边几座小院,补充说:“这园子有五进,不过扬州的院子显得局促,虽然五进大院,每个院子却不大。我将左右的房子都买下来,已经将院墙打通,这些院子虽小,却也精致,随你来的三位先生可以居住在左右,方便往来。”
赵兴很好奇:“什么房子价值两万,走,去看看。”
这座房子像是一座迷宫,每个院子虽然都很小,但一物一景都充满了精细的雕琢,院子里的太湖石层阑叠嶂,透漏出一种人工雕琢的精致美,院子里的池塘,走廊都显得很华丽,甚至墙砖都雕刻了不同的人物神话故事,唯一遗憾的是,大多数房子都是木板制成的,因为这种建筑材料,整个庭院又多了一种独特的防火道,那种长长的远道让赵兴仿佛走在现代的苏州水乡。
廖小小知道赵兴不喜欢住木板房,她这三个月来,紧急用砖与水泥翻新了院子里几座主要屋子,可是平民小户的屋子装修,三个月都忙不完,何况这种处处精致的深宅大院。
赵兴到来的时候,主院也只是能够居住,四处的院墙刷的粉白,但扬州潮气大,许多墙壁还带着新鲜的泥土味。
随行的单锷、万俟咏对居住环境很满意,二人选定了自己居住的院落,赶忙带着家人去收拾。帅范单身,干脆选了一座最小的独居小院,带着两名仆人住了进去。由于他没有家眷,所以以后就搭伙在赵兴家中吃饭。
等大家都去安顿了,廖小小偎入赵兴怀里,发出一声呻吟:“终于……官人,这片天是我的了。这房子是我廖小小买下来的,以后你就是这院子的当家人,你可要好好待我。”
赵兴一拍廖小小的臀部,说:“扬州的官员都调查了吗?是谁?”
廖小小将头埋入赵兴怀中,细声细气的说:“查了,知州为蔡京蔡大人,他还任江、淮、荆、浙等路发运使(漕司)。提点刑狱(宪司)名叫朱泾,为商人之后;(州)签判是刘育,嘉佑年间进士,县尉彭华彭子京,县丞吕悦吕欣然,这两人是去年新科进士。”
去年不是科举年,但年底的时候,小皇帝特地赏赐历年科考不中的九百五十七人“奏名进士出身”,这种赏赐被称为“特奏名”。意思是说,奏章上准许标注自己是“恩赏进士出身”。
能获得这种待遇的多数是考了数年进士,考成干巴老头的屡试不低书虫,基本上,赐予他们特奏名之后,这些人的人生也快走到了尽头,而后朝廷会赏他们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官,让他们可以在家谱中记上一笔:自己奋斗终生,总算做官了,这辈子也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样的人多数是读书读偏了,食古不化的死心眼,生性贪鄙,做事喜欢钻牛角尖,有这样的人做下属,实在是件头痛的事。
不过更头痛的是蔡京,不知道四年过去了,蔡京还记不记得当初在运河上打劫他字帖的人……
蔡京记得,当赵兴一脸没事人似的拜访蔡京,蔡京望着赵兴半天,猛然想起,大吼:“原来是你,你这厮……没错,你这厮这个大的个子,我不会忘记,原来是你!”
赵兴哈哈大笑:“蔡大人的手迹刻在我家庭院上,我本以为章惇章大人早就告诉你了,没想到……”
蔡京也哈哈大笑,他环顾左右,说:“你们知道吗,这赵离人就是一劫匪,昔日在运河上打劫我的字帖,倒是快手快脚,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溜了找不见了。”
赵兴拱手:“这下好了,今后我日日跟在蔡大人身边,可不愁没有打劫的了。”
众人大笑不止。许多马屁文人一边笑,一边夸:“原来当初运河上那个雅贼便是赵离人,有趣有趣,蔡大人,你可要把你的墨宝看紧了,休得让人拐了去。”
蔡京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他拍着大腿说:“离人这会来,正好正好。你们可知,苏老坡整修西湖,疏浚两河,修建杭州道路,全是赵大人一手组织的,他此刻心急上任,岂不正好。”
旁边的官员一起点头:“正好正好!”赵兴听的直纳闷,他向蔡京拱拱手:“蔡大人有什么事让我效劳吗?”
“当然有事!”蔡京